西边残阳依山,夹杂着鳞鳞波光的湖面,显得那么优柔缠绵,秋千雪盯着那方,看得陶醉。大自然的美景,撞进了眼帘她就不打算错过。
但风吹在身上有些凉了,低头看了看秋千雪身上单薄的衣裳,时一卿往后面一栋别墅里迈开了步子,“走,进去。”
秋书兰和张胜铭住的这栋别墅,秋千雪这一世还是第一次踏进,换了一个主人,里面的摆设却没多大变化,仍然是以秋书兰喜欢的基调为主的,张胜铭书房的陈设和前世钟润成布置的都有些类似。
秋千雪突然发觉,张胜铭给人的感觉,和前世的钟润成是有些相像的。
斯文沉默,低调安静,没有太明显的存在感,事事以秋书兰的态度做风向标,有想法有能力却因为没有较好的家庭背景给予支持,好想法总是被埋没。
“陶瓷娃娃?”
二楼一间很宽敞的房子里,透过大块的玻璃门,可以看到里面几樽上了粙彩的陶瓷娃娃,和人一样的高度,而且,里面有一樽看起来特别的……像秋千雪。
病白的脸,大眼睛,血红的嘴,右耳垂上还有一颗红痣。
然而那脸上的表情不是她最常见的暖萌微笑,而是痛苦委屈时渴求救赎的可怜模样,画得如此逼真,如琉璃一般的大眼睛里蕴着点点泪光,惊惧的望着面前,仿佛她面前一位手持利刀笑得阴狠的刽子手正一步步的逼近她。
“这是谁做的?”时一卿狠狠皱起眉。
“喜欢它们吗?是我做的呢。”伴随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说完,秋书兰已经到了眼前。她从左边推开一扇玻璃门,轻轻走进去,穿梭在她的作品中,一樽一樽为他们介绍。
“这是歌手麻腾新一,前段才做好,准备送给雨萱的,她特别喜欢他。这两个是年画娃娃,答应送给齐太太的,不过还没画好。这一樽画的是我有次在路边偶然遇到的一个小男生,当时觉得他实在是太可爱了,虽然雨萱也很贴心,但是若是有那样一个儿子我也会很喜欢他的……”
“她的那一樽是什么时候画的?”时一卿打断她没说到正题上的介绍。
秋书兰愣了愣:“千雪的吗?”她朝画成秋千雪的那一樽陶瓷娃娃挪动脚步,“也不久,第一次见千雪的时候,就觉得她有些像大哥,一下就记住了她那张特殊的脸呢,画得像吗?”
“姑姑的技术很娴熟,很像呢。”秋千雪盯着那樽和自己一样的陶瓷娃娃,它眼框里蕴的泪珠反射着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白炽灯,显得泪花更加晶莹,仿佛下一秒就会滑落下来,那血红的唇也会张开,哭泣着说出求饶的话语。
和前世的那樽……一模一样。
就算是制作的时间不同,但一笔一画描出来的她,脆弱得像个掌中娃娃,仿佛收掌即可捏碎。
前世她好奇为什么画的不是笑脸,秋书兰跟她解释:千雪最喜欢笑了,看多了就容易勾勒出来,画笑脸没有这样的挑战大,画成这样,才更有艺术美感。
这一世嘛,她就不需要秋书兰的回答了,因为她已经知道,这就是姑姑的梦想啊!
看到这里,两人都似乎没再继续参观这栋别墅的兴致了,重一步浅一步的沉默着走回了前面那栋别墅里。回到房间,秋千雪突然想起来一件开心的事,她从米色的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个拷贝的白面光碟,放进她的随身播放器里。
“时先生要看看吗?”秋千雪心情很好的邀请他一起观看。
不大的屏幕上,画面已经出来了。
映入眼帘的是个宽敞的厨房,有些熟悉的厨具陈设,像是……风家别墅。
镜头慢慢移动,锁定住一个画面,画面中,时一卿一身黑色风衣戴着个围兜背对着镜头,在灶台上有条不紊的忙碌,褐色的门边,高脚椅上,秋千雪穿着件暗红色镶黑边的公主裙,悠闲惬意的晃着双腿,时不时的手伸向这边伸向那边,指挥着时一卿。
两个当事人当时是没法看到这样的画面的,在屏幕上看着,秋千雪仿佛看到时一卿背后长出一条尾巴,欢快的摇着尾巴遵着主人的话屁颠屁颠的忙东忙西。
她噗哧一声笑出来,时一卿却黑了脸。
“你从哪弄来的?”绝对不可能是她自己拍的。
“前几天一心姐姐给我的哦。”
“她怎么会有这个?”脸色更黑了。
秋千雪歪着头回忆了下,“嗯……她说是邵旭寄给她看的。”侧头看着时一卿发黑的脸色,她笑得眼睛半眯起来:“她拷贝了好几份,说是留一份给我做纪念,其它的分去给你们邻居的爷爷奶奶们看去了。”
“你没事吧时先生?”秋千雪扶上他黑得像包青天的额头,“发烧也不是这个颜色啊?”
时一卿眼角抽了几抽,撇开脸道了句:“我去睡了。”就匆匆回了房间。
此时,京城泉溪山庄。
林景生和付晚坐在客厅的大屏幕电视前,沙发上还围坐着时家二老、邵家二老和几个晚辈。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的大屏幕,几位老人一脸的贼笑,时不时有人嘀咕上一句:“这都十多分钟了,厨房还这么干净,真是奇迹啊……”
“还真把那胡萝卜切成杨桃型了,啧啧啧,从来见过他被调教得这么乖顺。”
“有吗?我看他明明很委屈好不好。”有晚辈不赞同老人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