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时一卿还是秋千雪,都不可能对黎梦尘有着交付声誉的信任。
黎梦尘对赵盈盈的恨,积蓄了整整半年,才能得以发泄,就算是死了,她也不会放过赵盈盈。
但谁知道那个女人的智商够不够用?
哪天会不会被厉害的心理学家,或者直接被警察就抓到了。
以防赵盈盈的尸体还留着秋千雪的什么痕迹,顺便就把秋千雪给查了出来,时一卿怎么也不可能等到黎梦尘来收拾赵盈盈的尸体,留下那样万分之一的机会的。
再者,在时一卿眼里,那个女人也不在可信名单里。
留下赵盈盈的尸体,就等于留下了秋千雪在她手里的把柄。
……
重新回到学校后,秋千雪再没见过怜舟冷了。
梁可儿死了,怜舟冷肯定就被叫回去了吧,说不定,下一次,就真的是要面对怜舟冷的“执行任务”了呢。
周六的时候,展家的人过来了。
原来今天是展星墨的生日,为了让这边热门一下,时一心就带着一家人过来了。
看着时一心准备蛋糕又准备这些那些的兴奋样子,展星墨却兴致缺缺,生日又不是没过过,不懂为什么每年都要这么折腾。
秋千雪之前完全没有提前得到过消息,睡了个懒觉起来,他们已经到了楼下了。
探身看了看楼下客厅冷淡的展星墨,秋千雪支起下巴。
“都没有礼物呢,该送墨墨什么礼物好呢?”
“姐姐,你在想什么呀?”
米丁从身后拽住她的裙子,仰起肉肉的小脸问。
自从来了京城后,米丁开始变得开朗多了。
起初她整个人看起来都瘦巴巴的一团,营养不良的小身板仿佛风一吹就倒,这段时间迟见秋给她搜罗了各种大补的食物炖了吃,半个月下来,她脸上终于长起了孩童的肉脸蛋儿,肤色也白皙了许多。
虽然没有像袅袅她们那么精致,但混血的瞳孔让她有种别样的美。
尤其在这么懵懂着看人的时候,煞是可爱。
秋千雪忍不住地在她脸上捏了两把,“米丁起得这么早,是去练琴了吗?”
“嗯,早上的空气很好啊,我喜欢早上在草地上拉琴,就像千雪姐姐一样。”
米丁是翻了秋千雪以前的相册,大部分都是看到秋千雪站在各个不同的清晨的草地上,赤着脚的样子,那才更可爱呢。
想着,米丁不自禁地伸手抱住秋千雪,小脑袋埋进她温暖的肩窝。
每次看到付奶奶为她穿上漂亮的衣裳,看到秋妈妈给她做各种好吃的,还有四个美丽精致得像精灵一样的几个小伙伴围着她,对她的友好温情,让米丁觉得自己身处天堂。
太过梦幻,以至于多少天从床上醒来,她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只有抱在秋千雪的怀里,温暖的感觉才让她觉得,这是实实在在的幸福。
秋千雪拍拍她的背,看到迎面而来的展星舞,才松开她:“好了,姐姐下去有事,小舞来了,你们两个可以玩会。”
米丁下意识想再去抓她,表情不舍得可怜,将眼底的那一抹挣扎给盖了下去。
展星墨从秋千雪站在楼上栏杆边探身望他的时候,就注意到秋千雪了。
坐在沙发上,手里的书翻得心不在焉。
直到秋千雪走下楼,坐到他旁边问他。
“生日快乐!墨墨13岁了,想要什么礼物?”
13岁的男生,正是开始长的时候。
只是一两个月没见,展星墨的身高似乎又拔高了不少,现在已经赶上了秋千雪。脸上的稚嫩也在慢慢褪去,双眼里与某人如出一辙的淡漠与清冷,彰显着这个男孩的早熟。
展星墨只看了她一眼,又埋头翻了页书,表情冷淡得仿佛不情愿似地道。
“不用什么礼物,你给我拉首曲子就好。”
“嗯?拉首曲子?”
“嗯,你擅长的小提琴曲子。”
秋千雪弯下脑袋,想去看看展星墨的表情。
却发现他似乎看书看得投入得很,完全没有抬起头的意思,只好作罢:“好吧。”
晚上,吃完生日餐后,展星墨让秋千雪站在花园里给她拉琴。
曲子是展星墨点的。
仲夏夜之梦。
不担心她奏不出来,他知道秋千雪喜欢门德尔松。
然而此时已经是深秋,清风伴着的夜晚听着小提琴曲,只觉得更萧瑟。
展星墨望着天,只在漆黑的夜空中找到一颗星星。
他看过去的时候,那星星仿佛闪烁了下。
就着琴声,那微弱的光刹那间触动了他某根心弦,仿佛同病相怜地遥望着对方,没有同伴,不需要拥戴月亮,独自在朦胧中焕发光辉,寂寞、坚韧地高挂于苍穹,视自己为信仰。
一曲终了,秋千雪放下琴弓。
却看到展星墨屈着双腿,双手抱膝坐在石椅上。
楼上的灯光照在他的背上,叫人看不清他仰着头的表情,但那一瞬间,秋千雪觉得她第一次看到了展星墨孩子般的脆弱与无助。
不同于白天在客厅里时酷拽得欠揍的样子,也不像平时小大人一样的清冷沉稳。
这一刻的他,仿佛成了一个真正13岁的小男孩。
懵懂、脆弱、彷徨。
“心情不好吗?”秋千雪走了过去。
静默了许久,展星墨都没有动,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直到静默得时间都像要停止了的时候,他清冷却透着稚嫩的嗓音响了起来。
“秋千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