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弗莱裹着被子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思考着从山洞中带出来的线索。
此时众人已经踏上了去往下一个目的地的旅途。不过相比于之前,这一次他们所遇到的阻力大了很多。
这些阻力并非是因为弗莱三人在阿尔卡多帝国的“名望”造成的。实际上,这一次他们踏过国境线的时候,身份早已被酒保替换为了三个不知名的名字,按照酒保的说法,除非他们去刺杀了皇帝,不然就算是在阿尔卡多杀人放火,也不会有人发现他们的真实身份。
但海克斯和苏利却不同。
其实与其说是阻力,不如说是失去了原有的便利。在离开山脚下的小镇之后,原本由瓦伦丁家族所带来的帮助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对此反应最大的就是汉克,看着蒸汽发生器中积累的水垢和水箱中不满一半的水量,再加上被刻意破坏的蒸汽管线,他当着海克斯的面把瓦伦丁家族的先人都问候了一遍。本就有些内疚的海克斯并没有做声,反而苏利在一旁一脸尴尬地想要解释些什么。
结果是汉克又把他臭骂了一顿,顺便抓来当作修整蒸汽机车的苦力。
多花了一周时间来处理处在瘫痪状态的机车之后,约翰干脆决定按照正常速度行进。反正也已经赶不上卢克的脚步,再因为加急赶路吸引有心人反而得不偿失。
这也给了弗莱更多恢复的时间。
身体上的恢复对于弗莱来说需要非常长的时间,不同于暴露在外的组织创伤,这种全方位的虚弱更加难以复原。不过幸好的是,他依旧处在身体状态良好的年纪,虽说恢复速度不如他期望那般迅速,但总算还处于可以接受的范围。
但心理上的恢复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异类组织失控对于任何一个移植者来说都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从以往的记录来看,失控的下场大多都以被异类组织吞噬成一个没有意识的古怪肉球作为结局。
可是对于弗莱来说,这并不是他最为担心的。毕竟身边有着约翰这样对于异类组织有着深刻认识的家伙在,只要情况没有糟糕到不可挽回,想要避免这样悲惨的死亡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弗莱最担心的,是心理上的问题。
当他意识到自己的性格与习惯都受到了魔鬼组织的影响之后,对于自己的不信任感就在他的心里扎下了根。而这样的状态更加剧了他内心中阴暗面的蔓延,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他甚至不敢睡觉,唯恐自己在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自己。
接着他发现,即便尽可能地保持清醒,这些变化依旧坚定不移地发生着。
越来越习惯左眼异常清晰的视野,越来越倾向于简单粗暴地解决问题,越来越无法忍受原本可以接受的环境,直到有一次无意义的争论时差点拔出枪对准苏利,弗莱才陡然清醒过来。
自那之后,几乎是强迫着自己,弗莱喝下了大半瓶威士忌。等到他第二天在厕所中醒来的时候,那些暴躁的情绪似乎都随着呕吐物一起被吐了出来。
当然一起逝去的,还有他身上的衣服和用于赔偿酒馆损失的金币。
再一次恢复正常的弗莱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些游走于生死之间的家伙会把自己用鲜血换来的金币变成酒精和流萤,而彻底放松了的他也终于有能力好好审视一下自身的状态。
“比想象中好一点。”这是弗莱洗完澡之后作出的判断。
明显松了口气的约翰在敲诈了苏利两百金币后加快了他们的行程,至于这一笔名义上对于弗莱的「补偿」最终的去向,也只有约翰自己知道。
一路上,在逐渐被唤醒的,源自神秘学家的敏锐直觉的作用下,弗莱再一次翻出了从山洞中带出来的线索。清晰的头脑提供了足够的思考能力,这让弗莱在隐隐约约之中似乎想到了什么。
直到这天晚上。
吃完晚饭,身体尚未恢复的弗莱在经历了一天的颠簸之后不得不向困倦妥协。然而就在他即将陷入沉睡之前,如同万花筒般在脑海中盘旋的各种线索最终定格成了一个奇艺的画面,直接将他从睡梦边缘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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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没有说出什么让我满意的东西,就算你身体还没好,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被弗莱从女人床上拉起来的汉克一脸不爽地坐在桌边,眯着眼看着正处在兴奋状态的弗莱。
“如果你能把用在找女人上一半的心思用在梳理线索上,可能现在就轮不到我来说了……”弗莱翻了一个白眼,呼出一口烟雾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而且卢克一行人当中没有人比我聪明的话,我有一半的把握可以在下一个目的地把我们落后的时间追回来,甚至有可能能截住那个家伙。”
“呵……还真是振奋人心的消息……”汉克的脸色愈加不爽,嘴里忍不住哼了一声,“这么多限制条件还只有一半的把握,截住卢克也只是有可能……你怎么不说有可能卢克蠢得连地方都找不到,直接自己回家了呢?”
“好了……大半夜不是来听你们两个人废话的……”约翰瞥了一眼桌边正满脸尴尬的海克斯和苏利,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赶紧说说这个所谓的线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不管怎么样更多的信息意味着更大的优势……如果卢克足够蠢的话……”
“刚刚我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弗莱果断地忽略了约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