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跟着老者上了台阶,规规矩矩的坐在老者身后,有模有样地拉起了二胡,二胡的声音有些凄凉。
厅堂里的人听见已经开始,都安静下来,竖起了耳朵紧紧地盯着台子上的二人,个个眼睛发亮,期待着一场好戏上场。
夏吟欢看着那么小的孩子就要上台卖艺,心中不由得心疼,对琉璃说道:“你说这孩子做父母的都怎么想的,这么小就让出来讨生活!”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娘娘,宫里不乏这么小的孩子,不都也是年纪轻轻就入宫为奴为婢么?”琉璃到不觉得有什么,她十二岁入宫,已经六年了,她入宫时候照样什么也不懂,好在没有过得太苦,全仰仗小时候身体弱,拜师学艺会些武功。
夏吟欢想想也是,这天下穷苦人多了去了,要是同情心泛滥,就算是掏空靖国国库也救济不过来。
正想着,她抬眼看去,正对面的雅间中,有一个女子双手放在轩台正往楼下看去,而她身后有一个男子,背对着她而坐,着着赤金色的衣袍,身影有些熟悉却看不清容貌。
夏吟欢不经意多看了两眼,而那女子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也抬眼看了她,轻轻一笑,没有百媚生花,唯有端庄典雅。
女子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但是仔细一想,却不知在哪里碰过面,而且还对她笑,让她陷入了苦思。
“大家今天能到福喜茶馆,老夫很高兴,今日便准备了一则小故事来讲给各位听,大家都知道著名诗人苏东坡,关于苏东坡一段fēng_liú往事,在这里提及,关乎的不是旁人,正是江南名妓关盼盼,这关盼盼出身书香门第,自幼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且舞艺不错,又美貌无双,徐泗之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惜早年家道中落,关盼盼无奈之下嫁给了……”
评书先生绘声绘色的讲起了关盼盼的平生,夏吟欢听过关盼盼的故事,但是没听过被人讲述,听起来也别有一番滋味。
这时,厅堂之中的人全屏住了呼吸,沉浸在评书先生的故事中,仿佛已经被牵住了灵魂,融入到了发生在唐德宗贞元三年的那段往事中。
故事讲述到一半,当讲到了张愔死去的时候已经有人开始偷偷摸眼泪,比如在她旁侧的琉璃,就开始低声啜泣起来,可见说书先生讲得动人肺腑。
夏吟欢到不觉得有什么,古往今来,这种故事多得能写成书,不过多了些名人的诗句,为那段风月往事蒙上了一层艺术色彩罢了。
至于其中多少真多少假也只有当事人清楚,后代无从考知,夏吟欢撑着头在轩台,看着楼下的人也偷偷摸眼泪。
“娘娘,你不觉得关盼盼那么命苦,为什么会那么不幸呢?”琉璃平常大大咧咧的,夏吟欢还真没想到她会为了一个故事而感动流泪,实在匪夷所思。
“她那也不算可怜,后来也死了。”夏吟欢直接来了个剧透,那本书她看过,还记得结局是什么。
琉璃瞪大了眼惊呼道:“什么,居然就给死了!”
丈夫死了也就罢了,就连她自己也死了,而且还死的很憋屈,其实夏吟欢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为了清誉一心寻死,也真是够贞洁的了。
“算了,你慢慢听吧,我懒得说了。”夏吟欢不想解释太多,虽然知道故事的结局,但还是竖起耳朵来听评书的滋味。
琉璃皱着眉头,显然已经为了关盼盼的死而郁郁寡欢:“娘娘,您什么时候听过这评书,以前有讲过吗?”
“没听过,看过书。”夏吟欢淡淡的回答道,古往今来的野史都略知一二,关盼盼就属于野史的类别。
琉璃‘哦’了一声不再多言,夏吟欢听评书之余,抬眼去看对面的雅间,那男子仿若对评书提不起兴致来,依旧是背对着窗口。
而女子则趴在窗台,静静的听着看着,评书先生在关盼盼的死时候大肆渲染,合着女童的二胡凄凉,一种悲哀无尽蔓延。
这时候有人的啜泣声传至耳朵,夏吟欢扭头见琉璃双眼泪汪汪,有些嫌弃的说道:“你能不能擦一擦?”
琉璃嘤嘤的哭泣,不住的为关盼盼的死感到不值,夏吟欢很能理解这种为故事感动的情感,就像看电影的时候,特别是鬼片,没了声音就不恐怖。
其实一切的情绪,都由声音来构成幻想,在脑子里臆想当时的画面,没有人见过关盼盼,但是遥想一句‘醉娇胜不得,风嫋牡丹花’,可想而知有多美,可能每个人心中的关盼盼都不一样,但是却在脑子里想象出自己认为最美的美人。
不知谁在堂中说了一句:“我想关盼盼恐怕美貌同当今皇后娘娘呢,听说是倾国倾城之貌。”
夏吟欢猛地一愣,又听一个人接过了话茬道:“那是以前,难道你不知皇后娘娘现下毁了容貌,不比当年了。”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的伤痕,心中一丝疼痛,原以为已经释怀了,可是听到这样的言论时候还是忍不住去在乎。
琉璃闻言,兀地止住了哭声,站起身来摸了一把鼻涕在衣裳上蹭了蹭,挽起袖子来就要下去找那人麻烦。
夏吟欢连忙拽住了他的人,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平民百姓议论归议论,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她不必和百姓计较。
“可惜啊,可惜,一国之母居然是个丑陋之人,不知陛下还能宠她多久。”有人对着天拱了拱手示意对苍凛尘的尊敬,却说起她的时候,用上了‘丑陋’二字。
评书先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