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太阳偷偷探出半个头,俯照着大地。
苏意伸了个懒腰,昨夜她就直接睡在了这外面,她抬眸,深吸了一口气,将昨晚的失落忘却,今天又是崭新的开始。
他们现在要离开这里,鬼幽应该不会阻拦吧。。。
任涣昨晚一夜未眠,他就坐在苏意身后的那木椅上,沉思整晚,仿佛木头人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苏意懒腰刚转过身子,便被任涣吓了一跳。
“呼,你干嘛,吓死我了!”苏意惊呼。
任涣缓缓抬眸,双眸黯淡无光,散发出疲惫之色,整个人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许多。
他只是望着苏意,并没有说话。
他不敢说,他怕一开口,那心里的防线便会瞬间崩塌,现在的他,如同拔了刺的刺猬,脆弱不堪。
昨天的一切都予他无尽的打击,他明明很很那个女人,明明不想给鬼幽他的血脉去救她,可他还是救了,为了苏意,也为了那个女人……
他害怕看见她,害怕她那种关怀的眼神,他觉得好假,当初的她怎么做,现在的她就应该怎么做,他不要这种虚假的关怀,他不屑!!!
苏意被任涣的这幅模样惊吓到了,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那么带伤?
“你怎么了?”苏意走到任涣面前,蹲下身子,直视着他,眸中不掩关怀之意。
任涣有点逃避她的这种目光,在这样的关怀面前,他显得特别无助。
他启唇欲说话,但喉咙滚了滚,声带嘶哑的摩擦声响起,但还是说不出话。
昨晚?他干了什么?怎么她都不知道?明明他就在她身后啊!
任涣苦笑,昨晚他拼命压抑着流泪的冲动,拼命地抑制自己不发出半点声响,结果照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他清清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我没事。”
见他这么说,苏意也不好多说什么,他们才认识不到几天,却仿佛像认识了几个世纪那么久,他的一切她不好干涉,虽然她很好奇,但问了又怎样?他会说吗?答案是否定的,还不如不问!
苏意站起身子,眸光转向那木屋,屋中的人还没醒吗?
苏意朱唇微启,“我们是要出去吗?该怎么出去?”
任涣低了低头,又抬了起来,朝四周望了望,嘶哑着声音又道:“等等问鬼幽吧!”
“嗯。”苏意应允了一声。
任涣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苏意再看他时,看到的又是一个风姿翩翩,潇洒肆意的任涣,只是那刀削般的俊颜上,是掩不住的憔悴。
苏意朝他投去一个闪亮的微笑,皓白的牙齿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那么刺眼。
任涣神眸晃了晃,也没有多说什么。
俩人之间,似乎又沉默了……
就在这时,鬼幽慢腾腾地走出来,身上的黑袍早已被他扯下,那一脸的倦意显示出他的疲惫。
苏意疑惑,他这是惊喜到睡不着觉吗?
鬼幽缓缓步向他们,双眼含着血丝,那丑陋的面容却无半点恶意,若是仔细看看,还能看见他泛在眼眶中的泪!
不止苏意惊讶,任涣也同样惊吓到了。
芷柔不是好好的吗?他怎么还这副狼狈模样!
殊不知,芷柔由于身中麝香寒这剧毒多年,一直靠着凌元水的生命精华支撑着,这藏于她体中的毒早已与她的血液混合在一起,而昨天鬼幽用任涣的血脉为她解毒,还未与她血液融合在一起的麝香寒蓦然被解开,引起她血液里麝香寒的反抗。
芷柔喷出一口鲜血,嫣红的血沾染在她的唇瓣上,多了几分妖娆之色,与她洁白的脸颊一对比,显得异常刺眼。
鬼幽心疼急了,他连忙扶起芷柔的身子,调动他身体中的灵气,不要命了似得往她身体里输送。
终于止住麝香寒的反抗,可他发现,芷柔的脉象越来越虚弱,脸色也愈加苍白,一袭白衣更衬得整个人愈加虚弱。
鬼幽好想大哭,这是为什么?明明他这么努力,她不爱他!没关系,一切都是他自愿的。
她中毒了,他心疼,他宁愿承受这痛苦的是他自己。
幸好老天有眼,让他觅得良方,得到解这麝香寒的解方,可是,为什么?她中毒太深,又太过于虚弱,竟压制不住体内残余的毒素,如今的经脉极其虚弱,甚至比没有醒来之前还虚弱!!!
他的瞳眸,说不出的黯淡,没有人可以体会到他的感受,他也不想爱她那么深,真的不想,可他就是爱上了,从此沦陷,无法自拔。
待到他走进任涣他们身边,任涣早已从木椅上站起,冰冷寒眸直射向鬼幽,他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话好说,从那一天起!!!
“再救她一次吧!”鬼幽无力地说道。
任涣愕然,她怎么了?
“她怎么了?毒不是已解开了吗?”任涣焦急地说道,不难听出他声音中的颤抖。
鬼幽扯了扯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是我太自以为是了,以为只要帮她清理出毒素就好,可没想到麝香寒的毒早已侵入到她的血液中,与之融为一体,现在那些麝香寒便已在破坏她体内的个器官,她的脉象也异常虚弱,只怕过不了多久……”鬼幽一口气将这些话说我,就不敢说下去,他在害怕。
任涣的心抽痛了下,她怎么又这样了!虽然他恨她,即使他再多不想见到她,可他内心中还是希望她好好的,就算不见面又怎样,起码她还活着!
可现在又是这半死不活的模样!当初谁给她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