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走廊上的脚步声,我心猛地一沉。
这下可怎么好?
待会那些人进来用灯一照,就什么都完了。
我对着壁画上的人物比划了一下,心想忖不知道能不能贴在壁画上装成画像,以此蒙混过关……
正当我手心捏了一大把汗的时候,外面急促的脚步声居然停了下来。
紧接着,就听到了一声怒喝。
“站住!你是什么人?”这是孟玉龙孟卫司的声音。
“不要这么大声,吓坏了人家小姑娘。”这是开心王的声音。
“这……我,我是跟着王公子的骆驼队进来的。”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好像有点耳熟。
萱姬!
虽然能听出是萱姬的声音,但比平常多了几分稚嫩,几分娇弱,几分青涩,整体感觉至少年轻了好几岁,所以我才没能第一时间听出来。
我瞥了王子云一眼。
他得意的扬了扬眉毛。
我说他怎么这么淡定呢,原来准备好了后手。
走廊上的对话在继续。
“王少爷的人?”孟玉龙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我是出来找貂的。”萱姬道。
“貂?”孟玉龙道。
“就是这个小家伙。”萱姬道,“它追着石球玩,一下子就不见了,我赶紧出来找……”
萱姬说话的时候,还伴随着几下轻微的吱吱声。
我知道那是什么:一只紫毛貂,萱姬诸多宠物之一,其余的还有猫、狗、蛇、鼠、鹦鹉、蜥蜴之类。
“难道我看到的就是这个……”这是年轻侍卫在说话。
“这个小家伙能玩石球?”孟玉龙表示怀疑。
然后就响起了一些咚咚声,侍卫当中发出了几声赞叹。
紫貂抛球戏:在紫貂背后挂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几颗石球,那头紫貂能自己把石球在篮子里拿出来,抛在空中,接住,再放回去。
这个表演我在出发前就已经看过了,没想到还能派上这种用途。
“只是王少爷带来的艺人,就不要为难人家了。”开心王道,“我们这里又不是龙潭虎穴,做人最紧要开心嘛——来,让本王送你回房……”
我简直不敢相信,事情居然就这么摆平了。
开心王等人的声音逐渐远去。
我正想动,王子云突然按住我,驾轻就熟的往我肚皮底下钻。
刚钻进来,一个人影猛地从石室门口跳过。
孟玉龙!
“欸,还真没有人。”
孟玉龙目光如炬,细细打量着圆形石室,没有发现问题,于是他也走了。
临走前,还痛骂了那年长侍卫一顿。
在骂与挨骂的过程中,两人离开了走廊,年轻侍卫们的注意力也被他们吸引住,我和王子云趁这个机会赶紧溜。
具体来说,就是我先出去,捡起静静躺在走廊阴影里的面罩,丢还给王子云;然后我们觑准了侍卫活动的空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气冲回了自己的豪华客房。
安全了!
我往软绵绵的织锦躺椅上一靠,长长舒出一口气。
但静下来一想,又觉得有点郁闷。
正所谓贼不走空,辛辛苦苦走一趟,居然什么都没捞着,岂不是亏大了?
“搞这么多事情,不但没有什么发现,还差点打草惊蛇,是不是觉得有点亏?”王子云忽然道。
“知道就好。”我没好气的说。
“其实不一定没发现,只不过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罢了。”王子云又打起了机锋,“也罢,这套蚕影衣就赏你了。”
我把蚕影衣一捂:“我压根就没想过还你。”
“那就算十分,怎么样,够仗义了吧。”王子云道,“你现在有四十分了,再有六十分,从此清白做人。”
我之前和王子云约定,在他手下做事,凑够一百分就能撤销我的千万茶渣通缉令。
但是……
“如果到时候我的分数超过了一百,怎么办?”我尝试着问。
“如果超过一百……”王子云认真的考虑了一下,“那就有赏,毎多五十分,我赏你一个愿望。”
“很好。”我暗自摩拳擦掌。
要是能达到一百五十分,我就向王子云要求学他那一门轻功身法!
如果懂轻功,刚才我也不用躲得那么狼狈了。
“那……我们接下来该干些什么?”我问。
“夜宴。”王子云用力的吐字。
我一听,知道重头戏很快要开始了,因为萱姬的天魔舞,将是夜宴上的压轴演出。
不过……好像没我什么事。
身为一名仆人,我大概有三种选择:在夜宴时站在王子云身旁看他们大吃大喝;又或者在专为随从和艺人们准备的饭厅里吃饭;最惨的是沦落到和一般奴仆那样,随便领个馒头和粥水,哪凉快到哪去。
当然,说是选择,可不归我自己选。
“蚕影衣别脱,直接穿衣服——弄干净点,待会夜宴不要给我失礼了。”王子云走到一旁换了套新装。
“是,是。”我随口答应着。
没过多久,有侍卫来通知夜宴即将开始,旋即领着王子云和我去到宴会现场。
宴会现场的气氛有些冷清。
这倒不奇怪,因为客人一共就那么几个,地方却宽敞得有些过分,平均每个人都有五、六名奴仆伺候着。
除了上首的开心王之外,下方分为左右两列。
左侧一列按顺序排列:王子云、何大原、樊城主。
右侧一列论近远座次:赫连胜、凌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