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取过桃花步摇,斜斜插入她鬓边,又摄过桌上的桃花羹,道:“你如今刚刚苏醒,身子还虚,快将这桃花羹喝了,莫饿着了!”
花千骨便待接过玉碗,孰料白子画却已将满满一勺羹汤递至她唇边,她俏脸一红,忙张口服下。
如此,一个悉心喂食,一个含羞饮羹,只半盏茶功夫那桃花羹就见底了。
白子画细心为她整理了,又道:“醒来了这许多时候,你可有不适?”
花千骨离了他怀抱,下了床,蹦跳了几下,笑道:“师父放心,小骨好得很呢!”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又问:“师父,当年糖宝初入长留时因为这里仙泽过重,经常头晕不适,为何同为精灵,我却无碍呢?”
白子画道:“糖宝当年到底有你的神血护体,虽初时不大适应,但稍加修炼便无碍了。你如今只靠为师布下的护体结界防身,是以要千万小心。”
花千骨点了点头,却忽然想起了那抹绿色的小身影,面上微微变色,怅然道:“师父,糖宝连魂魄亦无,她身死之后,是否再也回不来了?”
白子画慰道:“你放心,为师自有办法。”
花千骨虽不疑有他,但还是忍不住问道“糖宝乃凤凰泪幻化而成,只需寻到凤凰泪便可。”
“可是还需要我的神血啊,如今便哪里寻去?”
“你放心便是,到时自然能成事的。”
花千骨又想起一事,微红了小脸,问道:“师父,你修复六界,那东方...东方他可还好?”
她知东方彧卿是白子画的一块心病,这一问,还没开口便有些心虚。
白子画失笑道:“小骨,怎的突然扭捏起来?师父在你心里到底是何等的捻酸吃醋之辈?!”
花千骨伸粉拳在他胸上一锤,嘟嘴道:“师父快说!”
“东方彧卿本为妖神本尊一魄,为妖神所害后只余肉身,无魂无魄,自然无法再次转世,今后,世间怕是再无东方彧卿、再无异朽阁了。”
花千骨其实早已隐隐猜到了这结果,但如今听他亲口道来,仍掩不住略略心伤,叹了口气,不再言语了。
白子画将他拉至怀中,开解道:“小骨,六界轮常有序,东方彧卿等做了那方外之人已有千年万年,如此于他们亦可说是大解脱。你该知万事不可求全、不可强求的道理”
花千骨点了点头,道:“小骨知道,只是乍离故人,到底有些感伤罢了。”
白子画抚了抚她柔顺的长发,道:“为师知道,但忧能伤怀,你如今身子弱,务需小心了!”
花千骨勉强笑道:“师父放心,小骨是‘有师万事足’,如今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白子画道:“你能如此想最好。如今你的身子最要紧,为师这便传音给你师叔,请他上绝情殿为你再细诊诊。”
花千骨怕他悬心,便也点头应了。
白子画又道:“幽若一直十分想念你,便让她也上殿来吧。”
花千骨点了点头,忽然展颜道:“师父,你也六十年未下绝情殿了么?那岂不是很无聊?现今小骨好了,不如师父与小骨同去销魂殿面见师叔可好?”
白子画见她兴致甚好,便应了她。
两人整一整衣衫,来至绝情殿外,白子画挥袖开启了结界,召出横霜,立于其上,向花千骨伸出了手,欲带她同御横霜。
孰料花千骨却笑着摇了摇头,双臂轻挥,一双月华般朦胧的淡粉色薄翼徐徐张开,她飞身而起,笑道:“师父知道小骨最不擅御剑,所以才送了我这双翅膀么?”
白子画道:“我倒忘了,你现下有这样一双翅膀,今后若无急务时便无需御剑了。”
说罢,两人同往销魂殿而去。
来至销魂殿,花千骨与笙箫默、幽若、火夕、舞青萝等人自是一番厮见,笙箫默又细细嘱咐了她许多荣养之道。
少倾,连摩严亦带着落十一来至销魂殿。
花千骨与摩严虽然芥蒂尽释,但到底不若与笙箫默相处得自在,只略见过了,便退至白子画身后。
摩严便上前一步,道:“子画,九天帝君得知了你出关的消息,遣人送了帖子来,要于三日后重开群仙宴,特来请你与千骨赴宴。”
说罢,落十一上前来,将一张金光闪闪的请柬交到白子画手中。
白子画看了一眼那帖子,转过头去,意带询问地道:“小骨,你......”
花千骨心念电转,想着白子画虽已封神,但却六十年未出绝情殿、未理世事,如今正是他重返仙界的大好时机,毕竟身为六界唯一的神,该当泽被众生,以天下为己任才是,何况他守护六界千年,早已无法放下,亦从未真正放下。
心中如是念,口中亦如是说:“师父,小骨同你一起去。”
摩严面上一松,点头似有赞意。
一旁的笙箫默却忍不住腹诽:这二师兄本就十分宝贝小花花,如今经历了六十年的生生分离,更是变本加厉了,这六界第一人、世间唯一的神只怕日后要化身妻奴了!
花千骨却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抬眼望着摩严身后略显落拓的落十一。
他定然是想起糖宝了吧?白子画修复六界之后,落十一便重生了,这些年没有糖宝的陪伴,想来他亦不好过吧?!
轻轻来至落十一身侧,花千骨柔声道:“十一师兄,你是否再为糖宝心伤?莫急,我师父说他有法子助糖宝复生。”
落十一的眸子陡然亮了,喜道“十一,你大可放心,我自有法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