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师徒夫妻二人相携已逾百年,花千骨一向温柔和顺,不过寻常使些小性,无伤大雅,是以他也从未见过她如这般的急怒模样,当下也是一怔,不禁先颓了气势,低下头来,半晌才道:“这…这原也是无法之事。”
花千骨心中气苦,不由得怒目圆睁,嘶声反问道:“你…你怎么忍心?!我与你相伴这许多年,你为何要这般瞒我?!我在你眼中,到底是什么?!你到底有没有真正把我当做你的妻子?!”
“小骨……”白子画踌躇了半晌,实不知如何答她。
见了他此刻的面色,花千骨胸中怒火更炽,周身颤抖,偏眼泪却又不知为何滚滚而落,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见她如今这面红泪落、气急败坏的模样,白子画心中又急又悔、又酸又痛,忙欠起身来,抓住她的衣角,软语道:“小骨,莫气了……”
不料花千骨却猛然夺过自己衣襟,一挥广袖,又退后了几步,才顿足道:“白子画,你…你……,哼!”说着,忽然跑了开去,但才奔至洞口,到底还念着他的伤势,不忍弃了他,也不敢走远,只好在洞口处寻了块大石,背对着他,坐了下来。
“小骨!”自背后见她双肩轻耸,想是还在垂泪,他又哪有不心疼的道理?!但如今他身受重伤,伤口不过刚刚愈合了些,却是半分也挪动不得的,白子画只得低叹了一声,软着声音唤她。
不料这平日里最是乖巧听话的小徒弟却充耳不闻,连头也未转得一转,反倒冷哼了一声,顿一顿足,仍不理他。
“小骨……”白子画低咳了一声,轻轻再唤,声音又不知和软了几个调子。
这次小徒弟依然丝毫没有半点儿动静,竟是打定主意,对他置若罔闻起来。
因她从来便知书明理,故此与她成婚这百年来,虽十分宠溺于她,白子画也并不曾做小伏低、曲意逢迎过。此间事若换做了旁人,随口说些和软话语,总也能哄得她展颜,但于他,却是千难万难之事。
如此,师徒夫妻二人虽相距不过丈余,但却谁也不开一言,气氛立时冷了下来,倒让他着实不知所措起来。
这心中煎熬,身体上自然也大有不逮起来——他胸口伤处不过刚刚愈合,现下情思纠缠,内息便不畅起来,先时不过是呼吸滞涩,又过了事后,白子画便渐觉胸中闷痛,忍不住以手抚胸,又咳了起来。
正在大咳特咳、上下不继之时,忽然便有一双莹白小手捧了一叶清水过来,递至他眼前,示意他饮下。
他忙抬起头来,果见是自家小徒儿板着一张俏脸立于眼前,白子画登时心中一喜,也不接那水,只攀扯住她衣袖,又柔声唤道:“小骨……”
谁知这小徒儿面上依旧一派冷漠淡然,并不曾多看了他一眼,只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肘尖击在他颊上“迎香穴”。
这一击她虽不过只使了三分力道,但“迎香穴”乃是手阳明大肠经上的要穴,既被她点中,白子画立觉鼻中一阵酸麻,气窒鼻塞,呼吸不畅,当下便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口。
就在此时,花千骨看准了时机,将手里那叶中所兜之清水一举灌入他口中,又秉“穆风抚穴”的手法迅疾无匹地在他背后十二俞穴上一一抚过,一则防他呛水,二则疏导他散乱的气息。
她这番动作当真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还不待白子画缓过神来,她人已又奔回方才那块大石处,背对着他重新坐了下来。
“小骨……”知她到底还牵挂着自己,只是又犯了小孩脾气,白子画又气又笑,只得软着嗓子,又再唤她。
花千骨依旧我行我素,并不睬他。
又胶着了半晌,见她总不理睬自己,白子画只好故技重施,略略动了动身子,又复咳喘、呻吟起来。
不料此番花千骨却不再上当,只斜睨着他,冷冷地道:“师父大人不必费心了,小骨要是再重蹈覆辙,上了你的恶当,未免也太傻气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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