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与她多话,白子画转头望向花千骨,要她开口。
花千骨只是一时气愤才出手相助,也未曾想得如此深远,只好搔了搔头发,试探道:“热依罕,你有何打算?”
热依罕正哭得梨花带雨,闻此一问,凄楚楚答道:“只要能救我离了这火坑,但凭夫人发落,为奴为婢,结草衔环,今生今世、来生来世,小女是一定会报答三位的。”
见她也没个主意,倒让花千骨为了难,只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我家一向不缺奴婢的。”
那鸨母听了这句,眼珠一转,马上接道:“既然不肯要她为奴,那便将她收做妾室,我见这位公子一表人才,于热依罕来说,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她是算准了才如此说的,果然,话音刚落,花千骨登时怒容满面,扬眉斥道:“我们夫妻一体,哪容得下第三人?!这又怎么可以?!”
那鸨母冷笑一声,道:“既不要她为奴,又不要她为妾,难道还要转手将她卖掉?!”
热依罕听了,慌得大哭起来,抽抽噎噎地道:“夫人,请不要再卖我,小女甘愿做个粗使丫头,伺候夫人一家。”
与她二人夹缠不清了这许久,花千骨着实头痛,眼下实在无法了,只好求救似的望向自家师父,要他定夺。
正在此时,那鸨母忽然和软了下来,缓声道:“既然三位要做好人为她赎身,倒不如再遂了她的心愿,岂不是更好?”
听她一副话中有话的样子,花千骨忙向热依罕问道:“你还有什么心愿?”
热依罕哪里敢答,只垂首饮泣不住。
其时那鸨母却抢道:“她还有一名情郎,名唤阿地力,为龟兹国君所遣,如今正在国子监中读书,学习我天朝安邦定国的大道。”
原来此时中土为上邦天朝,天下大治、物阜民丰,吸引了周边许多国家派遣使者来都中学习经史、律法、礼制及各项技艺,因此官学国子监便成了名扬四海的知名所在,高丽、百济、新罗、高昌、吐蕃、龟兹等多国均遣人来此修习,人数在三千以上。
听她如此说,花千骨点了点头,心中已有了计较,向热依罕问道:“她所说的可是实情?”
热依罕茫然点了点头,不知她所问为何。
花千骨却眼睛一亮,拊掌道:“正好,待我们为你赎了身,便将你送到你那情郎阿地力之处可好?”
热依罕吓了一跳,忙摇头摆手道:“小女子能得夫人相助脱离苦海,便是三生之幸了,又怎能为了一己之私而忘了夫人相救之德?小女子是定然要一生一世报答夫人一家三口的。”
花千骨却嘻嘻一笑,自白子画掌中取了那枚夜明珠,塞进那鸨母手中,笑向热依罕道:“无妨,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说着,便要扶她起身。
便在此刻,那鸨母却忽然将夜明珠又塞回花千骨手中,冷笑道:“这位夫人好说笑,我还并不曾说要卖了热依罕与你。”
花千骨一愣,脱口道:“你方才说要我用三百两银子来换她,如今我已将这夜明珠与了你,怎么你倒反口了?!”
连一旁的小小白也义愤填膺,怒道:“方才你明明如此说,怎么现在又反悔了?难道是要坐地起价不成?!”
那鸨母却丝毫不为所动,沉声道:“我与热依罕也算有些缘分,既然夫人说要将她送至情郎处,不用她为奴为妾,不知可作得数?”
花千骨点了点头,正色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自然作数!”
那鸨母微微一笑,挥手召来了一名龟奴,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那龟奴便反身往后堂去了。
小小白见其中似有古怪,忍不住向那鸨母怒目问道:“你又要耍什么把戏?”
花千骨也隐隐觉得不对,忙将热依罕扶起了身,退至白子画身侧,方喝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肯让我为她赎身?”
正说话间,那龟奴已自后堂捧了一个香炉出来,炉中插着一支三寸来长、灯草粗细的梦甜香。
那鸨母令龟奴将香炉置于地上,才朗声道:“方才夫人曾说为热依罕赎身后,要让她与情郎阿地力厮守,为验真假,我将燃起这香,待香尽时,夫人若能将阿地力带至此处与热依罕相见,我自然允夫人为她赎身。”
须知国子监设在务本坊,占半坊之地,位于都城南安上门外东南,诸生三千,有新罗、龟兹等多国遣使入朝在此受学。但国子监离此地少说也有五里之遥,途中车马簇簇、行人又多,往返一次,怎么说也要一个多时辰。但那梦甜香又短又细,焚尽此香用时较寻常香篆要少得多,只有约一半时候。如此之短的时间,又怎能赶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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