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徐徐微风吹拂着窗帘,羲和的头发披散着,随着风轻轻拂动。颜路喂羲和喝完了药,正欲转身离开,羲和突然拉住了颜路,颜路很吃惊,羲和说道:“别走,坐下,我有话要说。”颜路坐好,等待着羲和的话。
“颜路,其实我都是明白的。阴阳家看似风光无限,却不过还是依附着帝国。东皇殿下又怎会看不到这个帝国空洞繁华表象下的暗流涌动?罢了,杀人又如何,不过是生存下去的手段。乱世之中,谁会真正在意呢?好比对岸山坡,一片郁郁葱葱。世事风云变幻,它们,总还是如此生存,荣、枯,开、败,未曾改变。我不希望你去做无谓的牺牲。”羲和说道。颜路说道:“秦国残暴不仁不义,灭亡只是时间的问题,我知道你肯定早已发现了。”
羲和点了点头,“颜路,你知道吗?几百年来势力割据,大家文字不同,语言不同,生活习惯不同,传统信仰也不同,所以才会动不动就打仗,而且,一打就是整整七百年,不得不承认,秦始皇灭六国,就是为了消除这些隔阂,没有国界的划分,没有语言的误解,人们才可以融洽的生活在一起,这样的国家才有资格被称为乐土。只是他后来的政权太过严厉,但是我相信,日后或者是其他人再者是其他的国家统一天下,为了巩固政权,做的事情,应该与秦始皇大同小异,而且如果真的想要建立一个新的政权,除非是有能力可以一统天下,否则百姓还是回到了几百年前,还是要不停的征战,所以只能先用法家约束人民,待国家稳定,再用儒家教化百姓,才是长治久安之道。”
颜路已经被羲和的话语征服了,他静静地说道:“羲和,你知道吗?以前我听过许许多多的反秦之言拥秦之词,但是大多是满篇的意气,不足长立。但是你今日之言,我真的茅塞顿开啊。”
羲和莞尔一笑,“颜路,你知道吗?昔日,阴阳家占卜,所有卦象,皆灵验了。”颜路说道:“以前只知道阴阳家占卜看星很是灵验,未尝一睹,但是楚南公的一卦,已是让我大开眼界了,才知道阴阳家占卜的神奇。”
羲和说道:“七年,彗星先出东方,见北方,五月见西方。将军骜死。九年,彗星见,或竟天。长信侯毐作乱而觉,矫王御玺及太后玺以发县卒及卫卒、官骑、戎翟君公、舍人,将欲攻蕲年宫为乱。彗星复见西方十六日。夏太后死。十年,彗星见西方,又见北方,从斗以南八十日。十年,相国吕不韦坐嫪毐免。十三年,正月,彗星见东方。十月,桓齮攻赵。十四年,攻赵军于平阳,取宜安。破之,杀其将军。”颜路一直在静静的听着,羲和看着他说道:“颜路,当时回到阴阳家,也曾经想为你起命坛,占卜一卦,却不知为何一直占卜不出,不知何故。”
颜路说道:“可是当时伤还没好,没关系的,不必介怀。”羲和说道:“不是的。”颜路奇怪,“那是为何?”羲和说道:“月神说,我可知烛台照远不照近的道理,说我可能是与你有些渊源,故而不能。当时我还不知道我们有何渊源,却不想你是卫国相国之子,我是卫国的公主。”但是羲和还是不由得有些失望。
颜路安慰道:“没事的,就算是算不出我与你,也没有什么,我更希望对未知的发生一直抱着期待。”
羲和闻言,抬头看着颜路,微微一笑,说道:“不是的,只是东皇大人怕我日后可以占卜自己的身世与过往,若我法力尚浅,怕我难以自持,就对我的占卜的界限坐了封印,所以我不知自己的过往也无法占卜出你的命格。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封印已经冲破了,你想知道吗?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占卜。”说着,双手结印,欲占卜,颜路制止了她,羲和不解,颜路解释道:“你身体刚刚才好,而且日后如何,全在于我如何做,我更想带着未知去面对未来。”羲和莞尔,了然,于是不再给颜路占卜,继续说道:“我当时也为你的师弟张良起命坛占卜过,当真是不辱家门了,你想知道吗?”颜路点了点头,但是又马上摇了摇头,说道:“你现在的身体,可以吗?”“放心,没事的,已经是占卜好了的,不费什么力气。”羲和马上双手结印,空气中出现了字迹,颜路不由得前去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世家公子,三代为相,
卧薪尝胆,韬光养晦,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洞悉尘世,功成不居,
布衣封候,不骄不躁,
挽救危局,太子少傅,
大智大勇,功成身退,
享年古稀,千古谋圣。
颜路对张良的占卜结果深信不疑,说道:“这个家伙,会成为一代开国治世之臣的。”羲和说道:“颜路,其实我也算过秦王。”颜路好奇:“哦?如何?”羲和说道:“三十六年,荧惑守心。荧惑入列宿,祖龙死于东,其国有殃。始皇帝死而地分。”
那一夜他们聊了好久,但是她没有告诉颜路阴阳家的一切,以及她要面对的事情,因为他不必知道,这些都是她要去承担的责任,他知道的越少越安全,如果他都知道了,那他一定会拼了命也要护她周全,她不要这样。
颜路欲离开让羲和休息时,羲和抓住了颜路的衣袖,轻轻说道:“颜路,今晚,别走。”颜路吃惊,但是对上羲和的眼睛,慢慢的点了点头。
羲和很安静,抬手轻轻抚摸着颜路赤红的脸颊。触探到他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