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里面灯火阑珊,颜路在外间堂下看着竹简,羲和还在床上陷入昏迷,岁月静好安静祥和,但就在这时,灯火无声无息地暗了一下,正在看着竹简的颜路尚未完全起身,一把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肩头之上,剑尖指着他的咽喉,颜路慢慢站直,然后直立不动,神色未变,只是六尺长剑,已然出鞘,剑尖斜指颜路,却有滴滴鲜血,自剑尖缓缓滴落。颜路厉声道:“子房你想干什么?”
看清那锦袍男子大概二十余岁,面貌俊俏之极,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更是勾魂摄魄,是一个美少年,只是眉宇之间略带忧,笑道:“还是师兄你知道我,其实我也不干什么,子房平素极少打扰师兄。”没错,他就是张良,张良收了剑,与颜路对立两边。
“有这么打扰的吗?你啊,只要一打扰就没好事。”颜路似笑非笑的看着张良。“师兄,诚跟你说了吧,子房来此,别无他意,只是求药。”“求药?”说出二字,颜路的脸上肌肉微微抽搐一下,忽然显出一丝怪异之色,似乎在强忍伤感,似乎又很难耐。“师兄应该知道你今日救的人是谁,被何人所伤,而且我也知道师兄你为什么会救她,绝非一时心善,也非什么好生之德。而且想必师兄也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对她穷追不舍,不仅仅是因为她奉命诛杀所谓的叛逆。”颜路对张良开诚布公的话很吃惊。心下剧震,他都知道了?总算他幼承庭训、学养深厚,大惊之中也是法度不乱:“你们前日所为,实非君子所为!以六敌一!”
张良一言不发,静静听着他说罢,嘴角笑容带着苦涩伤感,竟是说不出俊美摄人。“师兄,我们也是逼不得已,我已经查出,当年杀死公子韩非的人就是她。”颜路气恼,说道:“按理她当年只有六岁,她只是被人利用,若非要如此,那当年杀死她的姑姑还有卫后、公子英,还要杀她,最后屠城的人是谁?”说罢,看向了屋外,“阁下何不解释一下。”屋外,盖聂慢慢的从黑影中走了出来,走进了竹屋里面。
气氛一时有点尴尬,“阁下当年是奉命所为,但是也不要忘了!她……”颜路意识到自己声音有些大,怕惊醒里面熟睡的羲和,慢慢的压低了声音,“她难道不也是奉命所为吗?若是真的算起来,也是阁下先杀的她的家人,直系血亲!也是鬼谷先欠的她的!”此时的颜路气势上咄咄逼人,张良虽然觉得是情理之中,但是着实是意料之外。他从来没有见过二师兄如此,记忆中他一直是一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盖聂不语,他年轻的时候确实是做了许多的错事,六国的人他基本上都杀过,他没有必要解释什么。卫庄,那就更不用说了,流沙只把人命当生意而已,当日他也是这样接下了阴阳家上一任东君焱妃的生意,墨家巨子的命就记在他的账上了。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恩怨情仇,你来我往,在这个时代真的算不清楚了。
“师兄,我们来此别无他意,此次一来只为解药,不要其他。”张良急忙打圆场解释。
话音刚落,一道修长的身影从窗子窜了进来,手中闪着幽光的长剑,对着床上的人刺了过去。原本还在昏睡中的羲和猛然侧身躲过那人的袭击,冷声高呼道:“啊……”
“砰!”紧闭的门被撞开,颜路听见声音马上冲了进来,跟在后面的就是张良还有盖聂。
眼前的一切让冲进来的三个人目瞪口呆,卫庄手持长剑,对着刚刚才惊醒,懵懵懂懂的羲和狠狠刺了过来,出手狠毒,毫不留情,羲和身体尚弱,而且神志不清,被他们凌厉的攻势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幽深的眼眸越凝越深。她一定要活着,绝不能死在这里!念头一起,羲和快出了几招,挥开鲨齿。最后卫庄的鲨齿抵在羲和的脖颈前,羲和手里的剑是承影剑,颜路想起来了,是之前放在屋里的,现在屋子里面没有什么灯光,而且又是乌云遮月,屋子里面很黑,所以承影剑没有任何隐身,再加上羲和的召唤,剑就出现在了羲和手里,现在剑的剑尖也抵在卫庄的咽喉处,但是他们知道此时羲和处在下风,因为她的伤口慢慢的往外渗血,人也是勉强站稳的,脸色苍白。握剑的手也有一些力不从心。头发披散随风慢慢的飞舞,剑的剑气也弱于之前承影剑的剑气,盖聂疑惑,张良并没有叫卫庄,他怎么来了,他的伤也不轻,还有,刚才的话……张良也是一惊,怎么回事?他必须解释清楚:“卫庄兄!此次一来,只为解药,不要其他,快放下。”
“小庄!”盖聂的声音传来。卫庄翼漫不经心,我只是想问个清楚!”羲和冷冷望了押了卫庄一眼:“你想知道什么?!”卫庄扬唇一笑,目光诡异:“他,是你杀的吗!?”那目光,震惊之中透着浓浓的愤怒与仇恨。“谁?”羲和不解,张良接道:“十年前,大概在你六岁时,在秦国地牢,你是否杀死了一个韩国的公子,他就是韩非。”羲和沉思片刻,说道:“本座曾经是在六岁杀死过一个人,在秦国咸阳的地牢里,但是本座不认识他,但是他确实是一个男子。”颜路现在心稍微有点安稳了,听见羲和这么说,那么至少刚才的谈话她没有听见。
晴天霹雳,张良卫庄还有其他人纷纷看向羲和,六岁就可以杀人,而且是使用阴阳家的至高秘术六魂恐咒,加上今日她的功力,他们不仅仅对她有赞赏,更是敬而远之。
张良心里更是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