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叔,事情怎么样了?”京城沈家别院里,何瑾慌忙将胡乞丐请了进来,担忧不已地问道。/p
胡乞丐环顾一周,发现没看到沈秀儿人影后,才沉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公子,案子很是不妙啊。”/p
“听说是太平县的巡检司,在太平河下游的一个小河滩,打捞到了刁香荷尸首。随后公子也知道,顺天府尹便当即带着刁德一前去认尸。”/p
“到了那里后,刁德一断定那就是他女儿。府尹大人还怕有什么差池,又从监牢里提了沈少爷。而沈少爷看了后,也说那就是刁香荷这下,案子就成铁案了!”/p
一听这个消息,何瑾当即也感到眼前一阵黑。/p
他怎么都没想到,适才还好不容易将自己从案子里摘了出来,正准备反身重创刁德一的时候,中间就出了这等大变故。/p
更可怕的是,连沈兴邦都承认了刁香荷溺毙。加上之前还有那么多的人证,沈兴邦注定难逃这一劫!/p
“小老儿打听了一番,顺天府尹在公子这里丢了面儿后,很不甘心。故而,到沈少爷杀妻一案时,府尹大人便从重从快处置。加之沈少爷也供认不讳,当即被判了个斩监侯。”/p
“什么,斩监侯?”屏风后传出沈秀儿的呼声,随后何瑾就听到身子倒地的动静。/p
何瑾赶紧走去,果然看到是沈秀儿躲在屏风后偷听。/p
他慌忙将沈秀儿扶起来,不经意发现她的身子竟没多少份量。可见这些时日忧思成疾,沈秀儿已然清减垮了。/p
“斩监侯,那可是待刑部上报天子,御笔一勾,就要秋决处斩了。而这时节,正是深秋”沈秀儿双目『迷』茫,悲痛欲绝,眼泪都哭不出来了。/p
她只能扶着何瑾,嗓音暗哑地求道:“何公子,小女子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哥。我不做你妾室了,只要能救下我哥,哪怕让我做个粗使丫头也行!”/p
说罢,她竟直接晕了过去。/p
何瑾还没来得及想好如何安置沈秀儿,就看到门外一小厮匆匆跑了过来:“姑爷,你快去看看吧,刘管家要上吊了!”/p
何瑾这个郁闷啊,只能抱着沈秀儿就来到了院中。/p
刘正这会儿真拉了一根麻绳,正在往院子里一棵树上套。旁边一堆仆役拦着,可刘正嘴里却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p
何瑾挥散那些仆役,凑上去一听,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p
只见刘正边打着绳结,边絮絮叨叨道:“要不是我胡『乱』多嘴,让姑爷去买礼物,姑爷就不会去刁家讨债。”/p
“姑爷不去刁家讨债,刁香荷那个贱人就不会找少爷对质;她不来对质,少爷就不会失手推她入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啊!”/p
何瑾听着,忽然感觉这逻辑好强大,让他竟无言以对!/p
不过,这等时候,他也没心情宽慰刘正了。/p
看这家子烂摊子事儿一大堆,他干脆也怒了,当机立断道:“韦哥,先把刘叔打晕!你们几个都好好看着,别让刘叔再犯傻。”/p
几个仆役一愣,随即便抬着被典韦打晕的刘正离去。/p
何瑾又伸手一指,对一个小厮道:“你去『药』店寻个郎中,给小姐开副宁神安眠的『药』来。”想了想,他又吩咐另一个小厮:“你去太平县将何府的福伯请来,让他来打理这一家。”/p
最后一环顾那些丫鬟,何瑾又道:“还有你们几个,待小姐喝过『药』后,再喂些清淡的饭食。好生看候着,让小姐先好生睡一觉。”/p
一团『乱』糟糟的院子,被何瑾一通指挥,立时变得各司其职起来。/p
最后他还不忘鼓舞一下士气,道:“现在沈家是有些困境,但也不是要树倒猢狲散了,你们都好生办事儿,等我回来看情况,给你们提工钱!”/p
弄完这一切后,何瑾才抓了抓脑袋,理了一理思路。转头又向典韦和徐渭,说道:“咱们走!”/p
“去哪儿?”典韦问道。/p
“锦衣卫镇抚司衙门!”/p
三人就此一路无言,默默奔着镇抚司而去。/p
门口的锦衣卫见过何瑾两次,听了来意后便去通报了常铭。不多会儿,何瑾三人便来到了常铭所在的镇抚衙门后堂。/p
待常铭现身后,何瑾便起身一礼,道:“常镇抚,究竟发生了何事?这失手导致溺毙,最多判处流放,怎么一下就成了斩监侯?”/p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常铭看起来也很气怒,直冲冲地给何瑾来了一句后,又一拍案桌道:“他娘的,这案子真邪『性』!顺天府那狗官,简直欺人太甚!”/p
把自己从案子里摘出来,有好处自然也有坏处。/p
最大的坏处,就是当堂签字画押后,何瑾便跟这案子没了关系。自然不方便旁听到案审结束,只能靠胡乞丐来打探。/p
现在一听常铭的话音儿,他就知道其中还有不为人知的内幕,当即再度向常铭问道:“镇抚大人,怒大伤身也于事无补,倘若还信得过在下,不妨同在下细说一番?”/p
常铭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咧着牙帮子没好气道:“这案子说起来也怪了。刁香荷的尸首,本镇抚也去看过了,在河中泡了四日左右,早就腐烂膨胀到难以辨认的地步。可刁德一连看都没看几眼,一口就咬定是他女儿。”/p
“更可恨的是,张礼有那混蛋先威『逼』利诱,让沈兴邦认了尸首。随后便直接派人入礼部,革去了沈兴邦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