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门,何瑾佯装出一副很意外看到刁德一的表情后,立即便开启了嘲讽模式:“哟,这不是尸位素餐、颟顸无能,除了会买女儿、坑别人家财产之外,啥都不会的刁四老爷吗?”/p
这话一传入姚璟耳中,姚璟也立时清醒了几分:不错,何瑾同一枝梅之事,刁德一不过捕风捉影、恶意诬告。可他不务正业之事,非但板上钉钉更已全县皆知。/p
由此,姚璟也忍不住厌恶地来了句:“不错,刁典史如今家事闹得满城风雨,还是收敛些、安心为县衙办事儿好!”/p
这话可就有些重了,无异于当面打脸。/p
而刁德一看到何瑾,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p
昨天下午的时候,他便得到了许老虎派人传来的消息,气得咬牙切齿。今日何瑾又堂而皇之地来到了县衙,还跟姚璟这般一唱一和,简直令他忍无可忍。/p
“何瑾,你真是吃饱撑的,不在自己府中混吃等死,跑县衙里干什么!这可是署理一县的地方,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插』一脚的!”/p
可姚大知县一听这话,当即也炸了:刁德一你什么意思?再眼瞎的人,也能看出何瑾是我请过来的,你是真不将我放眼里啊?/p
什么‘阿猫阿狗’,你是在说何瑾,还是含沙『射』影在说本官?/p
不待何瑾开口反击,姚璟这里便怒喝道:“够了!刁典史你办事极为不利,懈怠无谋,此事本官必定会上报。”/p
“本官知你在顺天府里有人,但一枝梅事关重大,你也休想逃过吏部考公司‘临事驰慢’这一笔!”/p
这话比之前更重了,大有撕破脸皮决裂的架势。/p
然而刁德一听了这话,脸『色』非但不惊怕,反而渐渐变得骄慢起来。/p
他嘴皮子一翘,懒洋洋地拱拱手,一副就此告辞的架势,道:“大老爷乾坤独断,雷厉风行,真乃全县之福。既如此,下官便等着大老爷旗开得胜,逃过直隶总督催考这一劫!”/p
说罢,刁德一竟起身直接便走,连头都不回。姚璟气得脸『色』狰狞,拍案大喝道:“刁德一,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p
“还能是什么意思?”刁德一停步回头笑笑,淡淡言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大老爷不会连话都听不懂吧?”/p
这一下,姚璟直接被怼出内伤,却也只能任由刁德一嚣张离去。/p
可就在此时,何瑾也淡淡开口了:“四老爷真是好大的威风,吓得在下瑟瑟发抖。不过你这等狗才,也就是这等滚刀肉的德行。索『性』不如直言自己办不了一枝梅这事儿,交由在下去办如何?”/p
“哼,举全县公人之力,都办不了此事。你一个整日无所事事的落魄勋贵,何德何能敢夸下如此海口?”/p
“至少,我见过一枝梅,还曾追着他满县城跑。”何瑾不急不怒,好似摆事实一样说道:“凭这一点,就能证明我比你有些脑子,最起码能闹出些动静来。”/p
说着,何瑾还怕出不来暴击,又补了一刀指着自己的脑袋道:“脑子可是个好东西,但你好像没有”/p
这补刀可谓俏皮中带着恶毒,一下将刁德一怼成了猪肝脸。/p
“你!”尤其看姚璟竟还忍不住笑了一丝,刁德一气得双手颤巍巍来回指着两人道:“好,好,那下官便看看,一个英明果断的知县,一个足智多谋的落魄勋贵,是如何不借用县衙之力,搞定直隶总督府的!”/p
这一次,刁德一狠狠甩了甩袖子,真的离开了。/p
不过,他满面愤怒的脸上,却也不由闪过一丝狐疑:从何瑾口气满满的腔调里,他明显听出了一丝不祥的意味。/p
而且今日这番会面,他已跟县里一把手闹开了架势——姚璟被直隶总督府撵走还好,可若逃过这劫,他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p
于是走到后衙月亮门的时候,他悄悄地向月亮门旁的长随,打了一下眼『色』。那长随立时点头会意,蹑手蹑脚地跑到了偏厅角落,听起了墙根儿。/p
然而,耳朵刚凑过去,就听到里面‘砰’的一声。声音响亮震动,直接吓了他一跳。/p
“可恶!身为一县典史,不思为民除害,整日只知经营贪墨,巧取豪夺,真乃县里的一大祸害!”/p
原来是刁德一刚走,姚璟便气得拍了桌子。/p
“本官上任后多次耳提面命,他仍不知收敛。此番,分明更是要眼睁睁地,看着本官被架在火上烤!”/p
说着,姚璟又不由望向何瑾,道:“沈家一事,你到底有没有真凭实据?倘若有,你让沈家告上衙来,本官替沈家作主,必将这颟顸无能、贪酷张狂之徒赶回老家!”/p
看着姚璟一连气儿作怒咆哮,何瑾心里忍不住一阵嘀咕:就你这样志大才疏、读书读傻了的样儿,我让沈家上告衙门,不是害沈家嘛。/p
愤怒的确能解决问题,但前提你得是绿巨人/p
故而,何瑾压根儿没接这个话茬儿,而是开口道:“县尊,直隶总督府那里的事儿,在下也听说了。也正赶巧,今日在下便是为此事而来。”/p
姚璟闻言不由一喜,真没想到何瑾是来送温暖的,实在太让人感动了。/p
“可是那一枝梅有了消息?”/p
“不错,非但有了消息”何瑾脸『色』神秘,故意吊了一会儿姚大知县胃口后,才开口道:“而且,还找到了他的尸首!”/p
“尸首?”姚璟猛然一惊,随后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