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瑾这才了然:历史上徐渭号称书诗文画四绝,虽然画排最末,却也非寻常人能及。伍氏又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得了徐渭的画自然忍不住四处炫耀,便导致徐渭的名声传到了京城。
可不知为何,虽然事情听起来都合情合理,但何瑾就是觉得李夫人的话里,有丝掩耳盗铃的味儿。
事态未明前,何瑾便换上一副笑脸道:“夫人既为求画而来,自不能空手而归。徐先生,便请为夫人画上一副,以显何府的待客之道。”
说罢,徐渭也上前向李夫人见礼,福伯更是很有眼力地将作画的笔墨等物摆上。李夫人也整理了一下仪容,口观鼻、鼻观心地端坐如仪。
何瑾见状,觉得便该离去了:毕竟一个十六岁年轻俊秀的少年,杵在这里也有些不妥。
可就在他准备开口告退的时候,李夫人又好似随口问道:“何公子,听闻这些时日你与那一枝梅,正在一争雌雄?”
一股不祥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何瑾愣愣地看着端坐在椅子上的李夫人,却发现她适才那句话似意有所指,但又好似只是随口一提。
甚至,问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神儿都没看向自己,精致的脸上也古井无波。
就这么一眼后,何瑾觉得自己疑心病又发作了:自己与一枝梅的事儿,经过几日的发酵,恐怕早就传到了京城。李夫人也是深宅里的妇人,对此事自然有些八卦之心的。
想到这里,他淡淡一笑,还装出些羞恼的神情:“的确如此。可惜那一枝梅狡诈多端,在下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倒让夫人见笑了。”
“哦那真是可惜了。”李夫人淡淡说着,也不知话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