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序没想到他居然这般天真,真的相信槿兰池那样的女人会心存善良,心里的担心不由多了几分,眼眸微沉道:
“不管怎样,本王只希望你不要忘了本王今日的话。”他说完不给君流殇说话的机会,起身走了出去,留君流殇一人在池中望着不断升腾的雾气,陷入了沉思。
慕子序一出来,就看见百里长歌一人站在不远处,百无聊赖的踢着脚下的草屑,而一早出来的慕子衿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静静注视着远处身形单薄的人,他走上前,百里长歌注意到有人走近,抬起头看到是他,眼底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便被笑意掩饰,慕子序眸中微黯,但依然含笑问:
“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头有点晕,便早早出来了。”她虽然唇角带着笑意,但语气里的疏远也十分明显,毕竟她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在酒楼那次,被君流殇误会后,她便再也没跟他单独相处过,他现在也已娶妻,自己跟他走得太近实在是不妥,况且她也不想伤害相桃。
“现在呢?还晕吗?”慕子序像是全然看不出她刻意疏远的意图,关切的问,
“没事了,出来吹了会儿风好多了,谢王爷关心。”两人静默不语,都在想着心里的事,百里长歌视线一移,便看见年相桃正站在温泉口,静静的看着他们,目光难辨悲喜,刚好君流殇也出来了,她赶紧从慕子序身边走过,笑着跑到君流殇身边,君流殇自然也看到了他们刚才站在一起的一幕,他望了望慕子序挺拔修长的背影,想起方才在温泉池中说过的话,心里蓦然有些沉重,收回视线,拉着百里长歌的手从他身边走过,慕子序的视线一直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远远的,他们的谈话声依稀能落入他的耳中,
“子衿他们呢?”
“川儿有些累了,子衿便先带她回去了,你怎么泡了这么久,让我等了半天。”她略有不满的嗔怪他,君流殇不知说了什么,她笑着仰起头,眉眼弯弯,只可惜,那样的笑容,只绽放给了另一个人。
年相桃默默走到他身边,看着他一直注视着远去的那一对人影,静默不语,过了一会儿,她伸出手想要去拉他的手,可他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刚好避开,先一步走了,自始至终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年相桃知道,这个人,已经渐渐走进自己的心里,难以分割了。
皇宫,御书房内,一袭墨黑龙袍的慕天临坐在书案后,精明锐利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坐在那里喝着茶的女人,唇角始终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微笑,手指有规律的敲着书案,喝着茶的女人气定神闲,丝毫没有将皇帝晾在一边的恐惧,即使这个皇帝杀伐决断,冷酷无情,因为她知道,他不可能现在杀她,毕竟于他而言,自己现在还有利用价值。
“说吧,朕让你办的事,你办的如何了?”慕天临冷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充斥在御书房内,显得格外清晰,女人缓缓放下茶盏,嫣然一笑道:
“您急什么?日子还长呢,您便这般坐不住了?”慕天临的眼里闪过一丝肃杀,明显因为她语气中的戏谑而感到不悦,
“兰池,朕当初救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和君流殇再续情缘的,你应该很清楚朕为何留你。”兰池笑了笑,她如何不知,慕天临从不做无用的事,若不是自己有用,当初他也不会出手相救。
“奴婢自然清楚,不过奴婢有些疑惑的是......陛下为何现在这么着急想要君流殇死?”以往他都是派人告诉自己万不可着急行事,一定要谨慎,可今日自己却收到消息,让她尽快动手,她一时摸不清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所以才跑进宫,想探一探口风。
她这个问题一出口,慕天临便陷入了沉默,半晌才隐有不耐道:
“他现在越发的长得像那个人了,每当看见他,朕都能想起那个人该死的样子,朕现在一刻也不想看见君流殇在朕的面前晃。”兰池听了心里不由的更加好奇,她并不知道皇帝说的那个人是谁,本还想问,但一接触到慕天临警告的目光,想要问的话便咽了回去。
“所以,朕命你尽快动手,让君流殇在朕的眼前消失!”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带着恨不得将君流殇大卸八块的狠戾,坐在一旁的兰池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后背渗出汵汵的汗水。
“只是......陛下现在想要君流殇死,恐怕不容易。”她突然说,眼里闪过诡谲的冷芒,
“为何?”慕天临不解,难道君流殇还有什么通天的本事不成?
“因为,他身边的那个人,不简单。”慕天临因着她的话想了想,想了半天只想到一个人,自从那个人出现后,君流殇似乎每每都能化解危机。
“你说的那个人......是云和公主?”兰池勾起唇角,算是认同了他的猜测,慕天临没注意到,她的眸中,映射出一种邪恶的光芒,百里长歌,你抢走了本属于我的东西,我又岂能让你好过?
书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