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往往就是这样,你以为你有很多路可以选择,但是在你四周有很多看不见的墙,其实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此刻的丁源似乎就是在一座三面重围的城里,看似有东西南北四门可开,但是留给他做选择的,有且只有那唯一的一扇。
阿林已经把他看得透透的,他曾经是一名警察,人民警察,职责就是是维护社会秩序、保卫群众平安,为了这一使命,纵使舍弃生命、粉身碎骨也会在所不惜。就算他脱去了那身骄人的制服,可心中,依旧会难以割舍深深影响着骨髓和ròu_tǐ的信念。所以,当面对无辜的伤亡时,不管丁源做怎么样的挣扎,最后的选择,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
果然,阿林那嗓子“给老子放一响”才喊出来,丁源就大声阻止,“住手。你们有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接受。不过你们必须保证绝不会引爆炸弹!”
阿林的语气又如演戏一般瞬间恢复了平缓,道:“这就对了嘛。只要你信守承诺,我阿林在这块地面上,也并非无名小辈,自然是要脸的!”
“那你说!”
“交出陈飞!”
丁源叹了口气,惋惜地说道:“阿林,其实不瞒你说,陈飞并不在我们手上。”
“什么?你是在耍我吧!”
“不是的。他是……”
阿林简直是被气疯了,没想到忙活了半天,甚至动用了非常的手段,竟然得到一句“陈飞此刻已不在我们手上”的答复,打断丁源,道:“什么不是。你们当真以为我阿林是傻逼?任由你们骗来骗去当猴耍。今天你们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也就罢了,否则,就别想活着走出这医院了。”
“阿林,不管你相信也罢,不信也罢,事实就是如此。我们一直坚持不说,假装陈飞在我们手上,是有考虑的。如今,既然事已至此,再不澄清,怕是要酿出大祸。看到你刚才的反应,我们也才真正确定,你是真的在找陈飞!”丁源停顿了一会,接着说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只要不要冲动,做出伤害无辜的事来,要杀要剐,我丁源任你处置!”
丁源说完,转过身背对着阿林等人,双手放置于身后,一副任由捆绑,听天由命的姿态。
阿林见状,却没有让人上前抓住丁源,而是傻呆呆地站在原地,他突然想起陈鼎丰很多年前给他说过的一句话“我们谁都不会永远是自己的主宰,哪怕你用尽全力、耗尽心血,常常也就是东流之水,一去不返。这就是现实,我们都无力改变什么,只有绝望、无助会留在我们心间,消之不去、挥之不散”。
阿林两眼忽然变得就像两口枯井,眉头紧蹙,那略显清瘦的脸痛苦地皱成一团,狠狠扇了自己几个耳光,眼泪滚滚而下,仰天长啸,“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陈叔,我对不起你啊。妄我费尽心思,想找寻飞飞下落,谁知世事弄人,竟然在瞬息之间又让经历折磨的他落入了他人的魔掌……”
突然,他睁开眼泪弥漫的双眼,目光伤痛而决绝,从身后的人手里抢过匕首,就直往自己心脏刺去。
杨叔大叫不好,跨上前来,夺下他手中的匕首,道:“阿林,你先别急。可否先听我老头子一言?”
“杨叔,你说吧!”
“飞飞在icu病房里其实是莫名其妙消失的,等我发现时,所有的病历、诊断资料都已被重新做过,最后呈现在我们眼前的,就是他已在你的同意下,通过合理正常的渠道转到了省精神病医院!”
事情的发展越来越离谱,阿林都不敢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这也太离谱了吧!”
“是啊。阿林,你想,我和丁源都是外地人,在这里除了你们,还认识谁?有没有能力擅自接走飞飞,随意安置,还整个流程做的滴水不漏、细致隐秘?还有,就算飞飞遭遇不测,陈家的一切又与我们何干?最大的受益者,不正好是你吗?我们为什么要干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阿林细细想了一会,反问道:“杨叔,你的话是有道理。但是,既然你们并没有劫持飞飞,为何又要拼死拼活和我为难啊?”
杨叔微微笑道:“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啊,因为老陈去世后,如果飞飞消失,最大的受益人就是你,阿林。所以,我们都在怀疑,你就是所有事件的幕后黑手!”
“唉……杨叔,此时虽然我们彼此都已澄清。可是,又有什么用呢?飞飞生死未卜,才出火坑,又入虎口,我辜负了陈叔让我照顾飞飞的托付,有何面目再活在世上?”
杨叔不由得有些哑然失笑,反问道:“大丈夫处世,遇知己之主,外托君臣之义,内结骨肉之恩,言必行,计必从,祸福共之。固然是好事。但大丈夫却还必须审时度势、能屈能伸。当务之急,不是责备自己,一味寻死。而是要重新振作精神,我们共同协作努力,找到飞飞才是。只有这样,你才能能真正称作是对得起陈叔!”
丁源走上前来,抱歉地说道:“阿林,是我冤枉你了。我长这么大,还第一次亲眼看到,有人肯为了一句托付,不管世事变化,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韪,拼死都要兑现承诺。我丁源佩服你!”
阿林沉默了很久,才又抬起头来,擦去脸上的泪水,挺直了身子,道:“丁哥,杨叔,其他的话我就不说了。我也没想到你们对陈叔的情谊会用如此深重和激烈的方式表达出来。我阿林从此再有一丁点对你们两位的怀疑,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