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距离南朝帝都还有多远呀,婉儿快受不住了。”帝都东门外十八里亭,婉韶公主望着一眼看不到头的官道耍起了小性子。
张原金扫了一眼婉韶公主,兴致淡淡地收回目光,开口便是一番说教。
“你看你还有个公主的样子吗?这里是帝都郊外,在别人眼皮子底下没个正经样子,像话吗!”
东越使臣队伍长途跋涉,不久就要进京了,张原金让队伍停下来做最后的休整,换下舟车劳顿的疲惫。
这里距离帝都东门不过数十里,难说南朝皇帝不会派人过来盯着。
若被人看到婉韶耍小性子的模样,之后的计划怎么办。
“知道了,皇兄。”婉韶公主被训诫心里当然不开心,但眼前这人是她的太子皇兄,她也不敢怎么样。
上一次东越出使南朝的时候,她便一直想来南朝看看,可父皇以她尚且年幼为由拒绝了。
如今新太子皇兄主动提出要带她出使南朝,她当然乐意跟来,虽然娇生惯养的婉韶公主偶尔会受不住路途的枯燥和疲累耍小性子,但她不敢真放肆。
“婉韶,有几点你要记住了,休息结束之后我们便会直接进城,再踏上马车的那一刻开始,你代表的是东越的脸,不准作出任何失礼的事,不然……”
婉韶公主吓得一哆嗦,那一瞬她似乎看到皇兄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气。
素来儒雅亲人的皇兄自当上太子之后,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皇兄你放心,婉儿定不会丢东越的脸,不会让皇兄失望的。”婉韶公主虽然有些害怕,但牵涉到东越脸面的事,她定会小心谨慎。
张原金沿着长长的官道望向远处南朝帝都。
上一次来,他还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而已,不仅处处被孙迟鉴和温世恒,还要受制于他软弱无能的皇兄,很多计划都没有机会实施。
不过这一次,他不仅要把以前丢的颜面都找回来,还要给南朝皇帝送上一份大礼。
他走向队伍正中的一辆马车,敲了敲门前的横木。
“马上就要到你魂牵梦绕的地方了,别太激动,收敛点,别坏了本太子的好事。”说完张原金还拍了一掌。
“太子放心,我一定好好听话。”马车里的男子也不露面,只是低声下气地应着,不过言语里都是克制的兴奋雀跃。
张原金朝车帘子看了一眼,似乎看穿了里面的人。
“本太子听说南朝皇帝这几天在挑选皇夫,要不要本太子带你去看看,那个能坐在龙椅旁的男人长什么样?”张原金刻意咬重皇夫二字,眼睛滴溜溜地转。
马车里忽然沉默了。
紧接着几声闷响传来,像是在摔打什么东西,又像是谁摔倒在马车里。
“你不去就算了,本太子真想看看比明昭还要厉害的人是谁。”
“殿下!”里面的人一声惊呼,又是一阵跌跌撞撞的声音,那人似扒在车帘边,又急急唤了几声。
“太子殿下,我要去”接着除了一声声急促的呼吸,便再没动静了。
张原金满意地勾起嘴角,人呐,总会有不甘的时候,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哪怕藏得再好,稍稍一挑弄就按捺不住了。
“那明日,你就跟着本太子走。”张原金侧眼望向南朝帝都的方向,这第一份大礼,谁来收比较好。
帝都东门,肃亲王温世恒率领几位文武大臣等候在城门外,官道两旁早已不准闲杂人等通行,取而代之的是虎视熊立的金吾卫。
宫道尽头一点点展露出东越使臣的旌旗幡条,温世恒攥紧拳头稳住呼吸,静静等待着张原金的第一个动作。
很快,东越的马车便停在了东城门前,按规矩,张原金应该下来与在城门相迎的肃亲王还礼,然而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马车了没有有何动作,也不吭一声。
温世恒皱了皱眉,张原金这是唱的哪一出,上一次他迫不及待地下来冒出来挑事,这一次难不成在学哑巴?
“东越太子,一路舟车劳顿不下来走走吗?”温世恒不知道张原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对方没有动作,他也不好动。
然而马车里依旧是一片寂静。
温世恒并未发怒,为彰显南朝风范,他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语气里多了一分关切。
“东越太子身子不舒服吗?”
依然一片安检。
如果不是可以感受到马车里的气息,温世恒还以为东越太子死了。
一同出来迎接文武大臣也是头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但也没人敢吭声。
在这种场合,喧闹是十分礼仪失态的。
马车里依然没有半点反应,温世恒冷冷地扫过一列马车,忽地猛退一大步。
“来人,给本王围起来,这是假的。”
话音一落,镇守一旁的千牛卫呼啦啦围过来将车队封得水泄不通,泛着寒光的长枪直直指向张原金所在的马车。
只等温世恒一声令下,就一齐杀上前去将所有人拿下。
马车里忽然传来一阵咳嗽声。
“是本太子无误,王爷莫要误会了。”张原金赶紧探出头来,跟温世恒打了声招呼,掺着随从的胳膊从马车上下来,“不愧是大国风范,不论是文武大臣还是肃王爷,都让本太子刮目相看。”
一听张原金这么说,温世恒就知道方才他又在搞鬼了,既然要玩,那就看看谁更厉害。
这不,才一句话就把张原金吓出了壳。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