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斤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面前沉沉睡着的江绀香,不敢有太多动作,生怕把她吵醒。
不久之后,她还是醒了。
就那样淡淡地看着七斤,江绀香说话的词汇很少,非常简练,说话的语气也是柔弱的,但总有一种恰到好处的温柔,让人怜惜。
至于要说的什么话,全在她的眸子里了。
“你不该这么冲动的。”
一如既往,江绀香淡淡地说了一句,但与以往不同的是,她极美的眸子里掩盖不住的喜悦,没了以往的过分冰凉,让七斤感觉很舒服。
七斤挣扎地坐起来,背靠在床梆子上,他是个很喜欢说话的人,但只要跟江绀香在一起,也越来越喜欢这份安静,不喜欢说话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也不算大。”七斤带着笑意认真看着江绀香,没有什么掩饰的说道:“即便张浩然比其他人厉害很多,但还是比不过我,你要相信我才对。”
江绀香说道:“所以呢,你就在床上躺了十天,差点就醒不来了。”
“竟然躺了十天?”七斤有些奇怪的转过头看着江绀香,他心里对未知的情况有过估算,不应该这么久才对,但说过之后立刻被其他的情绪冲昏了头脑,也就没把这天数放在心上,看着这个极美的小姐,七斤愣愣说道:“这十天里,你都这样等着我?”
这样是那样?七斤没明说,反正江绀香是明白了。
笑了起来,江绀香道:“美的你,这几天,都是府里丫鬟在这等你我,我就是今天才来。”
说完,嘴一撇,眼神有意无意地看向窗外,别有一番俏皮。
七斤很喜欢。
忽然之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七斤大呼一声“糟了”,挣扎着就要起身,苦笑着道:“竟过了这么多天了,擂台要怎么办?满打满算下来,加上张浩然的一个,我刚好到九十九分,连一百都不到,好多人可在我之上的。”
不知是以为心里着急,还是因为挣扎起身的关系,气息不顺,喉头一口鲜血涌上来,噗的一口鲜血喷出来,就喷在身上的鸳鸯缎面上。
原本两只自由自在的鸳鸯,如今成了血红一片。
虽然侥幸战胜了张浩然,但能在床上躺了十天,那必然是受了极极重的伤,内伤与外伤都有,不动还好,一动便如疽附骨,万蚁遍身,疼的七斤倒吸一口冷气。
江绀香也慌了神,没了刚才淡定模样,急忙来扶七斤,好歹将七斤扶稳,半躺半靠等了许久,一口气舒平了,才安稳下来。
“就知道逞能!”江绀香嗔怒地督了七斤一眼,“自己身体什么样不知道吗?擂台的事情你不用多想,已经不算数了。”
听着这诡异的说法,七斤急忙奇怪问道:“怎么了?”
江绀香回道:“我爹病好了,一切的闹剧都结束了,擂台也取消了”
末了还嗔怪地瞪一眼七斤:“所以我才说,你不该那么冲动的。”
七斤微怔:“你爹病好了?”
江绀香点了点头。
七斤看了她一眼,“所以擂台取消了?招婿也没了?”
一切都太过诡异,七斤自然是不解的。
江绀香有些羞涩的低头低声道:“嗯”
七斤愣了愣,一口鲜血又快涌上喉头了,口中大喊着:“亏了,亏了,他娘的,怎么一出来尽做吃亏事。”
江绀香摇了摇头,不解问道:“怎么?擂台取消了不好?你就那么想为我招夫?”
七斤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当然不好,当然好为你招个好夫君才算了当。”
“还是擂台这种东西好,简单明了,又方便,虽然躺了这么多天,但若是真的通情达理,设个加赛也未尝不可,江家这么多人可没人能打过我。”
“这下好了,擂台没了,要娶你这种千金小姐,还要另想办法,恐怕还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我这种穷小子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难道不知道,入城那天只为都要排出十里之外了,我可怎么办?”
江绀香扑哧一声笑了。
七斤看的痴了。
“不过也好,至少你不用每天喊着要我走了,至少不用太过冰冷,至少至少不用再想着法子找你说话了。”
“才十七八岁的年纪,你就懂的这么多?又跟多少人说过?”江绀香半羞半笑地看着七斤,看着七斤面颊上隐约可见的酒窝,看着七斤比院外阳光更清澈的双眼,好奇的轻声问道:“我很好奇,这里面真的东西你都是跟谁学来的,一天到晚静不学好。”
七斤看了他一眼,笑道:“从书上学来了一些,不过大多还是从老头子那学来的,不算难学。”
“你这登徒子”
吃了两块豌豆黄,三块桂花糕,两碗米糊,正说话间,仆人老赵来了,在房门外轻轻扣门,“小姐,老爷吩咐,等七斤公子醒了之后去见他一面。”
“知道了。”江绀香面无表情道:“稍等片刻,马上就去。”
“怎么有点姑爷见岳父的感觉了”
七斤笑着闹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自己止住了,他也是太过得意,却没有注意到江绀香的语速变得越来越缓慢,而后猛然惊醒,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
虽然是面无表情,但能从言笑晏晏转化成面无表情,也不容易。
“等会见了我爹,你自己当心,记住了,最好不要说话,明白吗?”蓦的,江绀香这样的话语传入他的耳廓。
语速缓慢且低沉,只稍稍差一点便会听不见,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