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真真心中不痛快,只想在热闹的地方找点快乐。在包间坐下,她们忙着点歌,真真叫了一瓶红酒,端着一个高脚杯子自斟自饮。也不点歌,也不说话。菲菲和虹开始只顾着点歌,唱歌,等到注意到真真,一瓶红酒喝了大半瓶,脸上红霞乱飞,一双眼睛似睁未睁。“喂,你怎么了?八辈子没喝过酒啊,这里是ok 厅,不是酒吧,真不能再喝了。”菲菲把酒瓶夺下,给她递上一杯热茶,捧着晶莹碧绿的茶杯,才感觉一双手冰凉冰凉的。后来真真也唱了歌,《我只在乎你》,唱得幽怨凄惨,菲菲和虹捂着耳朵直说听不下去了。问她遇见什么事了,真真也不答话,只是笑,笑着笑着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温热温热的。
菲菲和虹不放心真真这个样子,在包间陪了她好一阵子,问她怎么了,也不说,只说“没事,没事,就是帮菲菲高兴。”好容易清醒点了,菲菲和虹打车送她回家。上车对司机说了真真父母家的地址,真真偏要回自己的家,没办法,两个闺蜜把她送到自己的家。“看来今天晚上我们只能陪着她了。”真真隐约听见两个人的对话。两个人扶着真真上楼,真真倒是听话,只是脚步踉跄。“今天我们俩可以解放了,有护花使者在。”虹松了一口气。真真一惊,见赵颜站在她门前,高高瘦瘦的身影,好像在抽烟,一股刺鼻的烟味。“看来小两口闹别扭了。一个醉酒,一个酗烟,你看看这满地的烟头。好了,真真交给你了。我们不打扰了,拜。”两个人嘻嘻哈哈地走了,说笑声渐渐远去,楼道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顾小曼写完了这章,一些尘封的往事清晰如眼前。原来当年他们也闹过别扭,她也耍小性子,现在想来确实多么不值一提的小事。可是那时他总是包容她,哄她怜她,此去经年,不会有第二个人像他那样爱着她,懂着她。这样想着,一个名字毫无预兆地跳进她的脑海,忆江南。他,很多时候她在他身上找到他的影子,他们相似又不同,可是,那种书卷气,那种从容,那种老友似的理解,她很幸运在网上认识了这样一个人。她不知道他的容颜,他的年龄,他的生活,这一切,刚开始的时候便说好,彼此不说凡尘俗事,就是心灵和精神上的朋友。可是,这一刻,她产生一种好奇,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和他很像吗?
直到晚上十二点,顾小曼睡意蒙蒙,没有收到忆江南的回信,没有那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好梦留人睡”,她有点不习惯。他怎么了?有很重要的事吗?忙得没时间上网吗?
此刻的乔子健坐在家犹如困兽,他大脑一片空白,心中万箭穿心,原来失恋的感觉是那么痛那么痛,原来真心付出得不到回报会让人那么难受。这种难受刚开始只有那么一点点,和顾小曼分手后,他感觉心里越来越难受,整个人像要窒息一般。他的心像死了一般,抑郁到极点,好像暴雨前的天空,乌云越积越多,黑云压城城欲摧,他感觉他快崩溃了。电脑里不断闪烁的邮件提醒他不想看,两封了,她居然一次写了两封。顾小曼,你把我当做一个傻瓜吗?陪你回忆你美好得没有一丝瑕疵的爱情,我还要强作欢笑评论你的心路,你的文笔,你不觉得你太残忍了吗?他第一次,没有看顾小曼的邮件,他第一次,在两小时内抽了半包烟。
乔子健给孙俊打了个电话,约他到酒吧喝酒。他觉得,再呆在这屋里,他会疯掉。孙俊接到电话,妈呀,快十二点了,这人肯定遇见什么事儿了。乔子健一贯地沉稳冷静,两个字,大气,今天的放纵肯定有大事。
孙俊见他什么话都不说,就一大杯一大杯往肚子里灌酒,桌子上的酒瓶很快堆满了。“够了,发泄够了吧,颓废够了吧,说话啊,你公司破产了还是欠人家高利贷了。不是有我吗?哪有过不去的坎啊。”孙俊第一次见乔子健如此失态。“顾小曼辞职了,她要到广州去了,我难受。”乔子健声音大得吓人,幸好这是个音乐酒吧,否则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靠,我以为是什么事儿,原来还是为了顾小曼。孙俊很久没和乔子健聊这事,他以为,凭乔子健的能力和性情,要么早把顾小曼搞定,要么他新鲜劲过了,这页早就翻篇了。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像个大男孩似的闹失恋,也太矫情了。这是个什么情况?孙俊简直觉得和他没有共同语言了。
“乔哥,乔董,乔大爷,求你别喝了,那个顾小曼又不是天仙下凡,她走了就走了呗,天涯何处无芳草......”“不,你不懂,哥这次是陷进去了,我心痛,我难受,呜......”乔子健,乔董,居然趴在桌子上哭得像个孩子。
孙俊好容易扶着乔子健上了出租车,送回家已经快天亮了。孙俊吐了口气,这个接近1米8的大个子分量还真沉,他累得快趴下了。伺候乔子健换了衣服,躺下了,他想,这个人是疯了,被顾小曼弄疯了。
乔子健的手机响了,孙俊只好帮他接。“乔董,今天上午你九点有个会,我提醒你准时参加,打扰了。”是蓝天的办公室主任。“哦,是刘主任吧,我孙俊。你们乔董生病了,今天来不了。我帮他请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