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棋曜并没有立马就问刚才的事,而是开着车去了附近的西餐厅。
到了餐厅,两人要了个包间,点了餐,这才开始问十七纤细的事情。
“刚才看到什么了?”她那么慌张的下车,是看到什么了才会有那样的反应?
十七脸色依旧不是很好,惨白惨白的,看着棋曜,目光缓缓落在桌上的柠檬水上。伸手拿过,仰头喝尽了一杯冰水。
棋曜看得直拧眉,暗自叹气,待她放下杯子之后他才缓声道,“琪琪,你现在有孩子了,马上要当母亲的人,不能再这么任性,好吗?这么冰的水,喝进胃里多凉。”
“我说从中午下班开始,到下午下班这段时间里,我经常没有印象,你相信吗?”昨天是准备来检查头的,结果检查出了个天大的惊喜,差点儿就让她忘记了来医院的初衷。
“……我相信。”棋曜点头,“所以你想再去医院检查一遍?”
“不知道我的情况,是不是应该看精神科医生。”十七忽然喃喃自语道。
“……”棋曜一时间没想到回应的话,认真道,“一个正常人如果出现精神类的疾病,首先是心情,心情压抑是来自生活,生存环境。生活中的压力致使人承受不了才会令人情绪崩溃。琪琪,我们的生活很好,很稳定,并没有令我们自己精神崩溃的压力不是吗?”
十七的反复极像抑郁,或轻或重,但他不能说得太明显,也不能用医学术语来解释。他今天才出过一次错,她虽然忽略了,但他若暴露太多,她也不会不怀疑。
十七看着棋曜,“你想说什么?我没病是吗?”
棋曜语塞,轻声叹气,“不,我是认为,如果是自身引起的问题,那么我们可以从自己身上找到根源,加以改正纠错就好。我们的生活原本很轻松,所以即便你或者是我,有这类的问题也不严重。前段时间你不是经常睡不好吗?我认为这应该是根源。”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自己找不到答案,或许精神科医生可以明确的告诉我,我脑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十七按着头。
她生活轻松,家庭和谐,若说她有精神疾病,她自己都不相信。
棋曜看着十七,猜测着她此刻的情绪,到底是厌烦还是冲动的赌气。
“那么,现在你把我当成医生,我问,你答,好吗?”棋曜缓缓问道,声音很轻,很暖,看着她的目光真挚而的温暖。像山间温泉,暖人入心底。
看十七点头同意之后,棋曜低声问,“你说你睡着那会儿,实际上是整个下午的时间,这过程中,你没有任何印象?一点都没有?”
十七点头,但想起冰冷的触感和陌生人的呼吸声,又缓缓摇头。
“有时候,我感觉他在摸我的脸,好像,我也能听到他的呼吸声,但是……”
棋曜眉峰拧得越来越紧,没有从中打断十七的回想,认真听着她偶尔才绞尽脑汁想到的一点信息。
“我看不到他,我有意识的时候,不对,那到底是有意识还是我记得的片段,总之我看不到任何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睁开眼,一点东西都不到,所以我不知道摸我脸的人是什么样子。”
不止摸她的脸,还有亲吻,冰冷的脸碰触她的皮肤,就像带着寒气的铁一样冷,一想到就令人毛骨悚然。
对,不止亲吻,还有身体上莫名的碰触,但……她一点异样感觉都没有。
这点,十七没有告诉棋曜,因为她看到他的脸色已经沉下去了。
棋曜看着她的目光变得清冷的时候,终于出声,“所以,其实你反复出现在一间小黑屋中,对吗?”
“是吗?”十七反问。
经常做梦到同一个地方,经历同样的事,这简直不可思议。
“每次看到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六点时,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在梦里,因为这个,我真的觉得我的生活不真实。”十七低低的说。
棋曜看着十七,医院里她还活蹦乱跳的,这眼下立马就焉儿了,并且开始出现抑郁的某些症状。
棋曜深深提了口气,“看来你在车上看到的东西,是你变成这样的主要原因。老婆,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十七盯着棋曜看,看着棋曜茶色的眼珠子,看着他的瞳孔似乎在不断扩大,然后完整清晰的看到了她的脸。
十七伸手摸着棋曜的脸,好像就是因为她极容易窜进他瞳孔中,所以才这么愿意接近他的。
“我看到,一个穿着奇装怪服的男人,全身都是沉闷的黑,黑色的帽子,手指都是黑色的……仿佛中记得,梦中摸我的人,带着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
十七声音也很低,几乎是边努力回忆边说的,所以断断续续不连贯。
可尽管十七话没说完,棋曜的脸色已经不好看了,眼底甚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下意识握紧了十七的手,十七下意识的垂眼他的手,意识被拉回来,再说话语速就快了不少。
“可是,我明明从来没有在黑暗中成功睁开过眼睛,一直都没有看到过黑色里面的东西,所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黑色鸭舌帽的记忆。”十七发愁的说,“刚在车上,我本想搬动车前镜照镜子来着,可没想到从镜面看到站在医院大门口的人了。全身的黑,特别是带着黑色鸭舌帽……”
棋曜沉默着,眸光拧得铁紧。
十七吸着气,然后说,“对了,棋曜,我在医院里也有两次同样幻觉,看到带着鸭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