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天空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雨。
春天,真是多雨的季节。
凌起床时便看到宫清羽衣冠整齐,神态悠然的坐在椅子上呷茶茗香。
起的真早。
看见凌起身,他眼波微动,只字不提昨夜事,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般,放下手中茶杯,正经八百的坐着把玩起手中金丝线。
凌见他又开始装逼,也不鸟他,自顾自的穿好衣服,从床上下来。
房中没有铜镜,只有一把香木梳子,她头发如瀑布般散开,去拿梳子准备稍微打理一番。
一只隽秀的手伸了过来,从她眼前拿走香木梳子。
“我来帮你打理头发罢!”身后,是他珠玉落盘般好听的声音,糅杂了几分温柔,仿若纯美的葡萄酒般,香醇。
凌挑眉:“清羽会帮女子梳发?”
“不会。”他回答的干脆。
凌笑了:“那你还帮我梳发?”
沉寂了片刻,他手中的梳子滑过她乌黑的发丝,由上而下,梳的仔细。
“我只会帮自己喜欢的女子梳发。”
这是告白?
还是示爱?
虽没有山盟海誓,亦没有深情说爱,但这一句话却深深的触动了凌的心弦。
冷清如他,能主动的说出这一份喜欢多么的不易?
凌痴笑,她这是怎么了?早就知道尉迟胤洛心中是在乎她的不是么?怎听到装逼的他说喜欢自己的时候还是会心颤?
宫清羽手指从她乌黑的发丝中穿过,顺滑的如指间流沙,抓不住一根发丝,梳子亦不需要用力,轻轻一碰,便会自动往下滑。
他梳的很仔细,就连她鬓角几根俏皮的发丝也捉了回来,约半盏茶的时辰,他手指从她耳后穿过,拿起一半青丝,绾了一个简单清纯的少女发髻,凌未注意的是…他刚绾好,手中就变出一个精美的玉昙花发钗插在她的发髻右侧。
宫清羽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缓缓放下香木梳子,凤眼又多瞅了她发上的玉昙花两眼,等她起身,他的表情已恢复了常态。
方杏儿昏迷初醒,云启陌又把宫清羽请到房中为方杏儿看看有无大碍。
凌本不想去,但宫清羽却硬拉了她一把,她只得跟在他的身边,一同去看初醒的方杏儿。
“宫大哥。”方杏儿看到宫清羽脸上一阵欢喜,当看到凌时,脸上的欢喜少了一半。
“嗯。”宫清羽脸上一贯的冷清,手指轻弹,掌中金丝线如灵蛇般缠住方杏儿手腕,右手食指和中指搭在金丝线上,切脉片刻便双指一动,收回金丝线。
“方姑娘已无大碍,只需调理两日便会好。”他道出结果。
云启陌在方杏儿醒来之际,就悄悄的为她切过脉,知道她无大碍后放心了一大半,怕她醒来没看见宫清羽会伤心,故而他把宫清羽请了过来,看到她脸上露出的欣喜,他便觉得做什么都值了。
宫清羽缠好金丝线,就抬脚往门外走去,修长如松的身姿留给方杏儿的只有雪白冷清的背影。
“宫大哥。”方杏儿泛白的唇瓣动了动,娇柔的声音已没有昔日的娇脆,有种病态的虚弱,她半撑着身体,看着宫清羽清冷的背影,眼中一瞬间朦胧起雾。
他,就这么不在乎她么?她病成这样了,都不愿多停留一刻?
“方姑娘有事?”宫清羽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问道。
凌瞅瞅床上虚弱欲哭的少女,又瞅瞅宫清羽冷漠似霜的背影,心中啧啧两声,还真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她男人也不是那么好泡的。
“宫兄,现在外面雨水绵绵,也无好去处,去年未下完的棋,小弟已经备好,不如我们来接着下吧!”
不等宫清羽开口,云启陌对丫鬟道:“小翠,去准备一壶上好的君山银针。”
“是,少主。”小翠福了福身,退出去准备茶了。
“宫兄,请。”云启陌往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凌瞅着宫清羽被奸诈的云启陌留在房中,心中笑了笑,云启陌这小子是真伟大还是正宗的傻冒?
为了自己喜欢的女人去挽留别的男人,他心中就好过?还是根本已经爱到顾不上自己好不好过,也要自己喜欢的女人幸福?
凌暗自摇了摇头,这种想法她真心无法苟同。
凌也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主儿,别人家的事关她屁事,所以,她气定神闲的观起他们两人下棋。
方杏儿见宫清羽留了下来,眼中的水雾褪去不少,杏眼儿瞬间明亮不少。
他们下棋,她的视线始终若有若无的飘到宫清羽风华绝代的侧脸上,怎么看都嫌不够。
方杏儿嫌不够,凌够到头苗了。
当着她面这么肆无忌惮的看她男人,真当她是死人啊?
凌也是个缺德鬼,小身影一侧,她亲昵的靠在宫清羽右侧,正好遮全了方杏儿的视线。
宫清羽抬头,对上她微笑的小脸,凤眸闪过温色,以为她站累了,便拉着她的手坐在了他的身边。
这结果,凌求之不得。
椅子肯定是不够两个屁股坐的,凌这一屁股下去自然就坐在了他的腿上,宫清羽本能的挪出些椅子给她,却没想到她倒是会坐,直接往他腿上坐。
宫清羽干咳两声,以为她屁股能挪动两下,谁知她回头瞅了他一眼:“你感冒了?嗓子难过?咳嗽?嗯?”
一连串的问题把宫清羽劈的脑袋发晕,耳根子微红:“没有。”
“没有就继续下棋,嗯?”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