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屋里时,特温斯正陪在床边。
知道他们昨天上过山,罗缪一把拉住朱冽,不让她上前。
马失礼没有管他,与萧窈快步走了过去。
妮娅正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她脸色潮红,纤细的眉头皱成一团,额头上满是汗水。
马失礼将手放在她额头上。
“很烫。”他说着看着萧窈,“夜里没事?”
萧窈皱着脸摇了摇头:“我不在线,不知道啊!”
懒得深究她究竟在说什么。
他低头看向特温斯,小丫头也摇了摇头。
马失礼转头对站在门口的朱冽喊道:“去喊那个贝特来!”
朱冽顿了顿,赶紧往外走,却被罗缪拉住。
“你昨晚和她们睡在一起?”罗缪问道。
见她点头,罗缪咬了咬牙。
“你留在这里,我去请贝特伯伯!”
说完,他便冲出了屋子。
“我去打水!”朱冽也没闲着,赶紧去侧屋的水缸那里打水。
马失礼轻轻握住妮娅的手:“妮娅,听得到吗?”
并没有得到回应。
“怎么办?”萧窈茫然问道。
“等贝特来看看再说吧。”马失礼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朱冽打来了水,将毛巾浸湿后覆在妮娅额头。
一会儿,贝特在罗缪的带领下急急忙忙跑了过来。他提着一只箱子,身上披着那件白色褂子,脸上也已经带上了棉布面罩。
他却没第一时间去看妮娅,而是看着站在床边的其他人。
“你们都没出现反应吗?”他问道。
马失礼却没有回答,而是一把抓住他的领子。
“昨天你明明检查过说没事的!”他发狠道。
“粗略的检查本就看不出太多!”贝特没有被他吓住,也没有计较他的态度。“你们都出去,我来检查!”
众人正要离开,贝特却跟了出来。
“你们,不许离开这个院子!绝对不可以!”他叮嘱道。
“还有罗缪,你也一样接触过他们了吧!跟他们一起留在院子里,对外面的人说明情况,叫他们不要靠近!”
罗缪铁青着脸点了点头。
木门在他们面前被关上,屋里只留下了贝特和妮娅两人。
马失礼等人站在屋外,万分焦急,却是什么都做不了。这类疾病治疗术是无法发挥作用的,只能交给专业的医生来。
朱冽的双眼盈满了泪水,捂着嘴小声啜泣着,不断问着:“不是诅咒吧,应该不是诅咒吧?”
罗缪搂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却拉着她站得远远的,不让她接近马失礼等人。
他看着他们的眼中有些许不善。
“为什么会这样……妮娅她们是好人……”
朱冽隐隐约约的哽咽声传过来,让他们愈发焦急起来。
“这都什么事儿!”萧窈气愤道。“要不是那个糟老头隐瞒我们瘟疫的事,我们本可以更小心一些的!”
“别说了。”
“可是现在她……”
“别说了!”马失礼的声音稍稍大了一些。萧窈注意到他的手握紧了拳头,正在微微颤抖。
“……现在情况还不明朗,别急。”
他竭力调整着呼吸,说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萧窈小声说,“如果真是那瘟疫,怎么办?没法治的啊!”
特温斯抬手抓住门框边的土墙,直接将一块土砖抓得崩碎。
马失礼也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如果她不行了……”
他转过头,满是血丝的眼睛看着萧窈。
“……难道我还能杀了这个叫贝特的陪葬吗?!”
是啊,杀了这个糟老头又有什么用呢?而且人家也确实劝过他们别去,也把预防的方法告诉了他们。现在,他也正冒着生命危险为妮娅诊治。
如果不是瘟疫,而是一个明确的敌人,无论是谁马失礼都能去给他来个一刀两断三分四截五颜六色七零八落!
可是瘟疫这种事……
“……至少,山上那家伙活不了了。”他说。
过了很久,屋里的人都没有出来。马失礼好几次甚至想冲进去看看这个老东西究竟在干什么?
太阳逐渐爬到了高处,朱冽想要进屋去给大家做饭,却被罗缪死命拉住了。
院外路过了不少人,罗缪隔得老远与他们说明了情况,请他们去拿了些吃食过来,放到门口等他去拿。
而他也不愿意让朱冽过来把食物分给他们。在朱冽的一再坚持下,他直接自己走了过来。
“我没胃口,你吃吧。”马失礼低声道。
萧窈也同样摇了摇头,就连一向贪吃的特温斯,都一言不发地不理罗缪。
“那算了。”
知道他们有可能也已经染病之后,罗缪对他们的态度也冷淡了一些。
这也不能怪他,他比朱冽要大上三岁,当年那场瘟疫发生的时候,他已经隐约懂事,知道瘟疫究竟有多么恐怖,给村里的老人们留下了多么厚重的阴影。
而就在下午,忽然有一群人在院子外面纠集起来。
一开始马失礼他们心系妮娅的安危,还没有去管。等到后来,聚集在外面的人越来越多,隐约间仿佛整个村子的人都聚到了这座小小的院子外面。
他们脸上也都蒙上了各色布料临时制成的面罩。他们窃窃私语着,听其中年纪稍大的一些人说着些什么,逐渐包围了整座院子。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似乎才统一了意见,派出几个胆子大的年轻人走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