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隆冬,老皇帝容蹊终于没能熬过这个冬天驾崩了。新皇容衿继位,封原皇后闻人笙为皇太后,元妃为元太妃,月妃为月太妃,先皇子嗣依次册封番地。最终,新皇容衿将容瞻指到泉州,那地方山清水秀,人杰地灵,也不失为一处好地方。
元太妃虽是容瞻的母亲,但作为先皇的妃子,她也可以选择留在宫中享清福。元太妃考虑再三,最终随着容瞻一同前往了泉州,享天伦之乐。
离京之前,元太妃特地去了一趟姑苏寺。姑苏寺的住持已经换了三个,香火还是一如既往的鼎盛。她走到佛寺中那棵姻缘树下,看着树上随风飘扬的红绸,思绪也仿佛被带到了十岁那年的春天……
少年不知愁滋味,说的正是少年时的李卿。作为当朝太傅李显仁的嫡次女,八岁才名远播京城,九岁入宫陪伴太子一同读书,十岁指婚给当朝太子做良娣。这一切在外人看起来都是顺风顺水的大好事,在李卿眼中都是不值一提,甚至无聊至极。
只因为她父亲是当朝太傅,所以给了她才女的名号;只因为她的父亲是太子的老师,所以她要为太子伴读;只因为她与太子年纪相仿,所以皇上便将她指给了太子为良娣。
这让年仅十岁的李卿十分不满,当她是什么,玩物吗?
“姑娘别气了,瞧瞧这是什么?”小小的奉月凑到李卿身边,神秘兮兮道。
“我才不会被你骗呢。”虽是如此说,但她还是转过头看着奉月,然后自然而然的看到了她手中的糖葫芦。李卿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眼睛直勾勾的瞅着问:“哪来的?”
“自然是老爷为姑娘买来的,姑娘想不想吃?”
李卿一听是她的父亲买的,略带婴儿肥的脸瞬间气鼓鼓的,但因为脸圆圆的,反倒显得可葫芦,却还是嘴硬道:“我才不要。”
奉月晃了晃手中的糖葫芦,“真的不要?”
“不要!”李卿咬牙切齿道,然后推开奉月往外走,边走边道:“我自己去买。”
奉月拿着糖葫芦站在门口,突然反应过来小姐这是又生气出府了。她连忙跑着追了上去,可没想到自家小姐虽然是小短腿,溜的倒是挺快。她深呼吸一口气,正要开口问门口的家丁李卿走哪她去逛庙会了,不用担心她。”
今天是四月初八,俗称佛诞日,京城内的姑苏寺有盛大的庙会,李卿去了那里也实在不稀奇。奉月只觉得心累,自家小姐三天两头的“离家出走”,这谁能受得了。
此时的李卿却不知奉月的忧愁。此时的她已经被琳琅满目的东西花了眼,只觉得这个也好,那个也好,挑来挑去竟买了一堆东西。可是如今奉月被她甩在府中,也没人帮她拎东西,李卿反倒觉得这些好看的物件是累赘,可扔哪个都舍不得,只好一起捧着走进了姑苏寺。
可她不知道的是,有一双眼睛,正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所以等到她发现自己的随身玉佩丢了时,李卿茫然的坐在姑苏寺内的台阶上,想着玉佩能丢在何处。
玉本身不是什么名贵的玉,若是平常李卿定然不在乎。只不过这枚玉佩是皇上赏的,所以格外珍贵些。丢了皇上的赏赐那可是重罪,但现在她也不知道玉丢在何处,只好坐在台阶上哭。
眼前突然伸过来一个极好看的手,手心上放着的正是她丢的玉佩。她抬起头,眼前的少年正关切的看着她问:“你的吗?”
李卿连忙将玉佩抢回去,抹了抹泪痕,红着脸道:“谢谢。只不过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我先前在寺外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跟着你,便多留意了一些,没想到他还真的偷走了你的玉佩。”少年笑了笑,看着玉佩上的花纹道:“皇家的东西,仔细一些,别再丢了。”
李卿只觉得自己迷失在他的笑容中,这世间,竟有如此好看的人。
少年看着李卿痴痴的模样,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李卿看着少年离去的身影,只觉得公子如玉,举世无双。
她猛然惊觉,还未问那人的名字。只不过知晓玉佩是皇家的东西,想来出身不凡。谁家的少年郎呢?
“姑娘,你在看什么?”
突然凑过来的一张脸吓了李卿一跳,她拍拍自己的快速跳动的心,然后看着不知何时站在她身边的奉月,蹙眉道:“你什么时候追上来的?”
奉月笑嘻嘻道:“姑娘既然留了线索,奴婢若是找不到岂不是伤姑娘的心?只不过姑娘刚刚是在与一位少年郎说话?”
李卿一想到刚刚的少年,不知为何,脸颊有些发烫。她含羞着点点头:“刚刚我的玉佩被偷儿顺了去,幸好有那位公子。”
李卿自然是想不到她是春心荡漾了,毕竟她的长姐早已嫁人,她作为太傅府唯一留在府中的女儿,自然不会有人对她说情窦初开的事。所以哪怕李卿是才名远播的才女,但对于情之一字还是模棱两可。此时的她只是觉得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个比较顺眼的人,可那个人却连姓名都没有留下,着实可惜。她突然抓住奉月的手,激动道:“快去查查刚才那位公子的来历。”
奉月自小服侍李卿,对于情爱更是一点也不清楚。所以此时看着李卿一脸含羞带怯的模样,她甚至有些疑惑,难不成自家姑娘是被那人吓到了,所以脸才那么红?而对于李卿的吩咐,她甚至一点都没走怀疑,反而认真去查去问,终于在三日后有了结果。
“闻人钰……”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