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落到地面的慕晚风，被抛飞的草屑和带着泥腥味儿的土渣，溅了一身。
“师姐！”
慕晚风目眦尽裂，大喝一声后，跑到坑洞前朝里看。
砸出的坑洞足有两丈深，可见刚才下坠的力道有多猛。
香雪兰躺在坑洞底部，白净的衣衫沾满了泥土，看不见的背部隐隐有鲜血渗出。
她脸上苍白如纸，胸前更是被一抹红色浸透。
但除了一双眸子有些暗淡外，香雪兰却是枯井无波，似乎这具倾世的躯体，并不是自己的一般。
要不是那紧锁的眉宇，让慕晚风深知她受到的苦痛，还真会认为她屁事没有。
慕晚风一个箭步跳进坑低，将她扶起揽入怀中，急切地问道：“师姐，你怎么样了？”
他一边问，还一边帮香雪兰，将嘴角的血迹拭去。
香雪兰瞥了他一眼，“没想到，我砸下后，身体会不受控制地虚幻，就算想死都没那么容易……”
香雪兰难得一见的笑容，却是在此刻突然绽放，让天地失色。
她的身体若隐若现，仿佛被打落凡尘的仙子。
慕晚风无心去欣赏，脸色沉了下去，关切之情荡然无存，反倒升起一股无名怒火。
他实在搞不懂香雪兰为什么要这样做。
慕晚风一言不发，取出一枚丹药，这还是香雪兰刚才给他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还回去了，更没想到，还是这样的情形还回去的。
就在丹药喂到嘴边时，香雪兰却偏过了头去，让慕晚风眉头拧了起来。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慕晚风努力压抑住心中的火气。
香雪兰盯着慕晚风，声音轻缓地说道：“没事～我就想看看。”
“你想看什么？”慕晚风问道。
“我想看，你眼中的愤怒，心中的担忧，无疑我看到了。”香雪兰轻描淡写地回答。
“就为这个？”慕晚风再问。
“嗯～不然呢？”香雪兰笑容更甚，似乎比小孩得了糖果还开心。
慕晚风再也压制不住愤怒，突然吼道：“就为这个，你就寻死？你这女人，真的是疯了！简直不可理喻！”
“你还能笑得出来？你这蠢女人，知道我刚才有多担心吗？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香雪兰挣脱慕晚风的双手，平静地笑道：“对，就是这样，这就是我想要的。同样，我也要你记住眼下的愤怒。”
“香雪兰！”慕晚风瞪视着她，几乎用咆哮的声音喝道。
也不知是不是这一声怒吼起了作用，香雪兰终于敛去了笑容。
“哼～当你面对孔烨，激怒他时，你有考虑旁人的感受么？”
“当你度过危险，问我要丹药时，你是风光了，但你有想过师妹的感受么？”
“当你满不在乎，嬉皮笑脸时，你又有念及我的感受么？”
“你的命是你的，你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但你却不知道，你的命，牵连着多少人的心！”
慕晚风哑口无言，呆在当场，先前的愤怒，被香雪兰一句句质问瓦解一空。
同时也明白过来，方才她为什么会说自己自私，又为什么会失去理智，做出这样的举动。
“就算如此，你可以直接跟我说，干嘛非得做傻事呢？你看，摔得浑身是泥，脏兮兮的，多影响观赏？”
慕晚风说着，笑嘻嘻地又凑了过去，想要将香雪兰搀扶起来。
啪～
此时香雪兰看着他的笑容就来气，拍开他的手，冷声道：“别碰我！”
“师姐～我错了，看在你的面子上，你就原谅我吧～”说着慕晚风又死气白咧地凑了上去。
香雪兰差点没被他给气笑，不管慕晚风是不是真知错了，这泼皮无赖的性子是改不掉了。
要不怎么说，狗改不了吃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