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恬冲把那些人物素描烧得干干净净,然后关上书房门,带着《那片不融化的雪花》出了小楼,兰兰跟在他后面。
“兰兰,乖,上车,来。”赵恬冲把兰兰唤上车。他最后深深地看了小楼一眼,沉重地说道,“王鸣,你是伟大的画家!”然后他不再回头,驱车离开。
早上九点左右,赵恬冲回到了县里别墅。
“唉呀!恬冲啊,你这一夜干嘛去了,还有熙儿也是,也不知道几点回来的,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紧张兮兮的!”赵恩慈正在吃早饭,她看着刚进门的赵恬冲忧心忡忡地问道。
“哦,恩慈,没事了,一切都好了,你放心。”赵恬冲轻轻按了按赵恩慈的肩膀,然后对着门口唤了声,“兰兰,进来吧!”
“喵”门口进来了只黑猫,它跳到赵恬冲怀里,调皮地打着滚。
“这……这兰兰不是在那傻……”
“恩慈,以后别再提什么傻子了,听到没。”赵恬冲对赵恩慈正色道。
“可是……恬冲啊……你……这到底出了什么事啊。”赵恩慈盯着赵恬冲,她心里感到了不寻常。
“好了,你别问了。跟你没关系,你把心放下来,什么事都不会有。”赵恬冲不耐烦地说着。
“好……好吧。”赵恩慈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自从清丫头走后,她就心力交瘁,一直在服用着药物。赵恬冲拍了拍她的肩膀,放下黑猫,走向了赵熙的卧室。
“熙儿,起床了,你放心,任何事情爸爸都给你摆平了。”赵恬冲来到床边对蒙在被子里的赵熙温声说道,他猜赵熙早就醒了。果然,赵熙掀开被子,他盯着赵恬冲,“爸,真的没事吗,什么都不会发生吗”“屁话,你爸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赶紧起床,去约人家钱芸姑娘,找机会促进感情嘛。”赵恬冲笑着说,满脸的轻松。
“芸儿姑娘……对对对。”赵熙想到钱芸,来了精神,他兴冲冲地对赵恬冲说道,“爸,我这就换衣服,去找芸儿。”说完他立马起床,出了卧室,嘴里念着“芸儿……芸儿……”
“这小子……”赵恬冲看着赵熙的背影失了神,他喃喃道,“我没有办法,我还有儿子呐。”
赵恬冲起身,收起惆怅。他来到客厅,对赵恩慈说道,“恩慈啊,今天初二,你去娘家拜年吧,我约了画商,不能陪你了。”“哦,恬冲,我知道了。”
“恩——”赵恬冲看着正在吃早饭的赵熙,问道,“熙儿,你……”“爸,我知道,我刚刚打电话问了,芸儿有空,她没去拜年,一个人在家呐。”赵熙一脸兴奋,“她说她在等我呢。”
“恩——这就好,这就好。”赵恬冲笑着说道。“熙儿,恩慈,我出去了。”“恬冲,你早点回来啊。”“爸,我会把芸儿带回家的。”
“好好好。兰兰,我们走。”赵恬冲唤着兰兰,离开了别墅。
“兰兰”赵熙看着黑猫的背影狐疑道,“哦,对了!这是上次在街上买的那只,我就说嘛。真是……”“熙儿,你在说什么”“哦,妈,没什么,没什么。”…………
赵恬冲驱车来到了埋着傻子尸体的荒野旁工厂边上。他围着围脖,戴着棉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然后下了车。他是不放心,来这附近转转。这大过年的,也没看到什么人,估计只剩下在厂里值班的了。
赵恬冲看着冷清的工厂,突然想到了什么,“等年一过,正常上班的话,那……那会不会……”他深深地皱起来眉头。“喵”兰兰从车上跳下来跃进了他的怀里。“兰兰……兰兰。”赵恬冲摸着兰兰的头,脸终于舒展开了,似乎决定了什么,他低声说道,“兰兰,我罪孽深重。这一次!我选择认命!”然后他看向远方,神情复杂,“熙儿,你长大了,爸爸也许不能再陪你了。”说完,他抱着兰兰上了车。在车上,赵恬冲拿起手机,“喂,刘局长吗……我是……恩……我向你跟教育局正式提出辞职,具体书面报告等过完年,我带到你那去……原因……本人身体有恙,已经不能胜任,恐误人误己……就这样……”赵恬冲挂了电话,他心里舒坦了些。“兰兰,我们走。”赵恬冲轻舒口气,然后发动车,离开了…………
过了一个星期,赵恬冲又来了,他的内心充满挣扎。一方面他承认自己犯下的罪恶,一方面他又不想死,他还有家人,赵熙都还没结婚,他想尽最大的可能活下去。他停了车,看了看手表,现在还不到上午八点。“喵”赵恬冲抱着兰兰下了车,躲在工厂围墙的角落,窥探着。
有人出来了,赵恬冲一惊,他随即想了想,应该是值夜班的下班了。
“妈的,这工人怎么晕乎乎的,不看路。”赵恬冲看着就准备过马路的工人低声骂到。因为远处有一辆小汽车正快速地行驶过来。赵恬冲急了,这工人可不能出事,不能死!千钧一发之际,赵恬冲看着伏在地上的兰兰,一脚踢了出去。“喵!”兰兰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叫声,果然让那个工人停住了,汽车在工人面前飞驰而过。“好险,好险。”赵恬冲躲在围墙拐角处,抚着胸口喘着粗气。他趁那工人还在发愣,对着兰兰招了招手,轻声道,“过来,兰兰,快!”兰兰慢慢地走向了赵恬冲这边。“等一下!”那个工人突然朝着他这个方向喊了一声。赵恬冲惊得一个哆嗦,差点跳起来,他蹲在墙拐角,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好一会,赵恬冲小心翼翼探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