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黑灰飞散在空中,扑到了龙凡的脸上。眼前的一幕完全令他无法相信。破败的废墟,漆黑的木架,曾经豪华威严的龙氏庄园,现在不过是随风飞舞的灰烬。诺大的庄园,连土地都被碳化后的黑灰染成了黑色,很明显是燃烧过后就迎来了一场雨。这场雨浇灭了一次磅礴的大火,也带走了龙凡心中最为期盼的依仗。家,他的家!一个游子和一个旅人,最大的区别在于有没有可以回去的家,游子,没有了家,只能四处飘荡,四海为家,如随风飘扬的蒲公英,落地之处皆可为家,但他却也失去了心中的牵挂,失去了对故乡那一丝眷念。而旅客,无论出去多少次,出去多长时间,结束之后,他都可以回到自己的家中,有熟悉的亲人,有可口的饭菜,经历了旅途的风风雨雨,但是却有了让人为之一松的家的温暖,这无疑是可贵的。然而现在的龙凡,看着眼前漆黑的的废墟。他,已然从一个外出游学的旅子,成了一个没有家的人。
“爸!妈!”近乎歇斯底里的嘶吼,他仍然不忍放下心中的那最后一丝期望。渴盼着这只是一场意外,自己的父亲母亲就在某个角落收拾着,听到他的呼喊就会回应。然而现实却是,除了瑟瑟的晚风和又开始飘荡的灰烬,再也没有了任何声响。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龙凡变为一个没有理智的野兽,发了疯似的冲进了废墟之中
书房,花园,前厅除了灰烬还是灰烬,自己小时候经常看异闻录的书房,此刻却是灰最厚的地方,一层层的灰烬混合着泥土,显得十分恶心。龙凡的鞋子早就被这些灰与泥的混合搅的变成了一双“黑鞋”。完全看不出他本来的样子。跌跌撞撞的凭着记忆摸索到了父母的房间,然而此时隐约能看出样子的只有那张宽大的床和一旁母亲的梳妆台,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剩下。昔日的画面此刻却是浮上了龙凡的脑海,小时候他坐在床边,母亲搂着他,抬着一本趣闻录,母子二人慢慢的翻看着,不时还会同时发出欢快的笑声,而忙碌了一天的父亲,推门进来,看着床上的母子二人,宠溺的神色完全掩盖不住,轻轻的摸摸龙凡的头,但是却假装严厉的把他们手中的书抽走,一边还会埋怨妻子一天尽宠着龙凡,让他看些这种杂书。这时母子二人都会假装受教了,一副乖乖的模样,可是到了第二天却仍然没有什么改变,笑声仍然会偶尔响起。泪水模糊了龙凡的双眼,强忍住要夺眶而出的泪,龙凡飞奔向自己的房间,而面对眼前的一切,他的双拳不自觉的握紧,手上的青筋如暴怒的蛟龙,一根一根的清晰可见。推开自己的房门,连废墟都是乱七八糟,各种椅子歪斜,衣柜倾倒,床更是直接被翻了底朝天,眼前的一切,还残存的理智,告诉自己,这一切,已经脱离的意外的范畴,明显是人为的痕迹。来者寻找着什么东西,在搜寻无果之后,干脆一怒就把龙家大院葬于火海,而自己的父母,相熟的佣人,却是不知去向。难怪自己会心烦意乱,自己的家,被人毁了!自己的父母下落不知,生死未卜!这些天来的心神烦乱,此刻都得到了解释。郭睿,好不容易找到了龙凡,看到眼前的一切,却也知道此刻自己说什么也没用,轻轻的拍了拍龙凡的肩膀,叹了口气站在一边。有些时候安慰是没有任何作用的,有些事情,发生之后你除了接受别无他法。龙凡无力的跪在地上,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看着废墟,呆呆的望着废墟。
就这样跪着,月亮一点一点的爬了上来,而龙凡却浑然不觉,而郭睿此时却也是静静的陪着他。这时候只要陪着,那就是最好的安慰了,胜过所有言语。而他也知道,自己的兄弟——龙凡,是绝对不可能被这突如其来的灾祸所打倒的,他需要的只是时间,需要时间去接受这个事实,然后找回自己的理智。失去家的打击实在太过沉重,没有任何人能够立马就恢复如常。夜,越来越黑,风,越来越冷。两个单薄的身影,在偶尔穿过云层的月光之下,是显得那么的凄凉,那么的孤独。但是整整一晚,两人却都这样没有动,龙凡跪着,望着,郭睿就在一旁,站着,守着。
第二天,黎明的破晓,太阳从地平线上一点一点爬了起来,泛着温暖的微光。空气还有一点潮湿,同时夹杂着木灰的焦糊味,令人难受。随着阳光角度的变化,漆黑的废墟中偶然一闪而出一道戛然一瞬的反光,郭睿立马就抓住了这不寻常的一点,也不顾及灰土的肮脏,徒手就朝废墟中开始翻找,终于在反光出现的地方,翻到了一把蛇形的短剑,长短不过一个手掌,大小更是不足一提。短剑的剑柄上,清晰的刻印着“罪”字。跪了一整晚的龙凡,此刻看到郭睿找到了一件他从没见过的东西,才意识到也许这是唯一的线索了。恢复了理智的龙凡,缓缓的杵着白魄站了起来,一晚上的跪姿,让他感觉双腿早就不属于自己。从郭睿手里接过短剑,仔仔细细的翻看了一遍,貌似除了剑柄上的“罪”字,再也没有其他特别的东西了。
“郭睿,这个‘罪’字,代表什么”
“我也从来没见过,但是从这把刀的形状和大小来看,无疑是一把暗杀的神器,小巧,锋利,一击致命,这样的装备,很可能是职业杀手的。”
“杀手?我们龙家,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啊?不对,从我房间的情形来看,他们肯定是来找什么的,而我爸妈的房间却没有被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