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炳没想到这谢迁突然用这种方式鼓动余姚县的百姓阻挠自己执法,但也因此,他反而笃定了这谢迁应该真的不是表面上那么清廉和得民心,那个什么留香洞肯定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陆聚明显没有邓炳那么淡定,见那么多百姓被谢迁鼓动起来要回去抄家后救出谢迁,一时不由得担心地问着邓炳:“这可如何是好,不会真的要激起民变吧。”
“怕什么,我们只管奉旨行事便是,你安心抄你的家,拿人的事是我负责,无论丢了人犯还是激起民变,都是我担责!”
邓炳说着就带着自己的一干亲信家丁直接先出了谢家宅邸正门,来到院门外,拔出刀来,一手持着圣旨,朝正朝这边冲来的百姓吼道:
“吾等是奉旨行事,本官只说一遍,胆敢靠近者,格杀勿论!”
但有百姓不信,也或许仗着自己人多,再加上几个有功名的谢家族人蛊惑也真不怕邓炳的武人,持着刀枪或锄头铁铲就冲了过来。
邓炳二话不说,把先靠近自己的一个谢家秀才给直接砍翻在地,脑袋顿时就掉在了院外的水塘里,染红了一潭的水。
一跟着闹事的百姓由于惯性还没来得及停下,邓炳又顺手把这名百姓也砍死在地。
不过也因此,这一批贪图杨廷和许诺的田产和银钱奖赏而不惜和朝廷作对的百姓也被吓怕了,停止了脚步,不由得愣在了原地,看着倒毙在地上的尸体,一时不敢再靠近谢家大院,但他们又舍不得离开。
毕竟谢家许诺了一百亩良田和一百两白银啊!这可是他们一辈子都可能挣不到的钱。
即便是白银泛滥的十七世纪,一百两都是笔巨款,何况现在。
而且江南本就田少人多,田的肥沃程度也高,一百亩也足以让他们成为地主或者更大的地主了。
即便是有功名的举人秀才都很心动,何况普通的庶民。
这时候,一名谢家举人也带着一批百姓赶了过来,但一看见尸体和还只敢站在外面的百姓不由得也被吓住了,只能站在外面对着邓炳吼道:
“这位大人虽是朝廷命官,但也不过是一介武夫而已,何敢擅杀百姓,甚至杀我读书人!这里有好几个秀才!甚至还都是官绅子弟!难道大人就不怕将来被人弹劾吗?!”
“邓某早已说过,邓某是奉旨行事,遵从皇命,他们为谢阁老伸张正义,邓某佩服他们的勇气,但是皇命不可违,他们此时冲过来就是违抗皇命,形同谋反,邓某不得不杀之,别说秀才就是举人进士乃至朝廷命官,敢阻扰皇命者,皆杀之!”
邓炳说着就把犹有血腥的长刀划了一下,大有只要这谢家举人再敢前进一步就要把他也杀了的意思。
这谢家举人明显没那个胆量,但因为邓炳说的有理有据,他也无法反驳邓炳,只能乖乖站在原地,但心里也很是痛恨邓炳断了他的财路!
这谢家举人自然不甘心,虽不敢前进一步,但依旧继续鼓噪起来:“无论如何,谢阁老是好官是清官,我们余姚县的百姓无不感戴谢家,感戴谢阁老,谢阁老是冤枉的,谢阁老是冤枉的!”
“谢阁老是冤枉的!”
“谢阁老是冤枉的!”
“谢阁老是冤枉的!”
……
一群谢家族人和与谢家有关系的庶民都继续呐喊起来。
而谢迁也因此有些暗暗得意,不由得喟然一叹,洒下泪来:“谢某能得如此多百姓爱戴,能被乡民挂念,虽死而无憾也。”
一些比较单纯的官兵也因此大受影响,开始有些同情谢迁及其族人来,甚至都指挥使陆聚都不由得说道:
“谢阁老切勿太过伤心,虽陆某不敢议论朝廷大事,但陆某相信皇上不会冤屈你的。”
而就在这时候,一名负责抄家的千户官跑到了陆聚这里来:“禀报指挥使大人,我们发现了留香洞,并在洞内发现了上百个孩童,皆不过十二三岁年纪,有的被锁了起来,甚至被钉在墙上,其迫害孩童的手段十分残忍,我们还在附近的林子里挖出十多具孩童尸体,皆是不堪入目,下身被撕裂或后面被撕裂,但面容尚可辨别地出来,其景象十分残忍!”
这千户官说着就喝令道:“将那些孩童与尸体抬上来!给指挥使大人看看!”
旋即,便有几十名军士抬着一些受伤的孩童与孩童尸体以及赶着上百个孩童出来,其中犹以女孩居多。
陆聚一见此就变了脸色,此刻他也不相信谢迁可能是什么好人了,因为无论这事是不是谢迁做的,在谢家出现这么多被凌虐致死或致残的孩童,那就说明这谢家就不是什么积善之家!
陆聚有种被欺骗了的感觉,大喝道:“继续抄!把那个什么留香洞以及四周都挖一遍!”
而这时候,邓炳也听到了院内的动静,忙也走进来,并看见了这一幕,他想也没想就先把刀架在了杜三脖子上:
“你说你不是谢家的人,你身上的气味与装扮明显也不是这里的人,甚至像刚来这里的,而这里面有很多女童明显和你一样像刚来的这里,都没有来得及洗漱,说!这些女孩是不是你送的,你把他们送来谢家干嘛的,不说,老子一刀劈了你!”
邓炳刚杀过人,一脸是血,现在是个人看见他都赶到害怕,即便是杜三也有些害怕,忙道:“我说,我说,是我送的,不过我只送了五十个,其他都不是我送的,我都是送给阁老的,只有我们和阁老府里的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