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对方摆出如此阵仗,显然是有备而来,搭档你又是如何鼓动如簧之舌说服此人的呢?”
“我压根儿就没动嘴。”
“啊?”
“啊什么啊,既然对方有备,我们又怎么可能无备?”
之前林先生已经按照我的嘱咐,花高价连夜从印度订购了一尊形制相仿的甘尼许神像,然后把新神像放入充有氧气和酸性干气的密封舱里加温,令其快速老化。
接着我们取出这尊经过“催熟”的神像,再拍一张照片,在照片上签上林先生与典当者{仿冒}的签名,最后替换掉文件袋中原先的存档照片,一切准备工作就此搞定。
在约定赎当的那一天,我示意林先生将典当者一伙请入一间由我指定的静室中。
早在几个小时前,我已命令严公进入那间小屋布置幻境,等我们进入房间之后,严公就在我的暗示之下启动幻境,攻击那个典当神像的歹人。
虽然严公的幻术水平还没有修炼到能篡改人类记忆的地步,但令其一时间记忆衰退思维混乱,找不到能证明这尊神像不是原来神像的清楚证据,还不是小菜一碟?
总之,有疑点就明明白白地说出来,谁理会你嘴里到底支吾了什么?
倘若你当面指不出神像的真假,那就赶紧签字交钱赎当!
只要在赎回合同上签字,那就万事大吉了。
至于回到家之后,那人会不会看出这尊神像的内情进而大呼上当……那就真是活该了,谁会有心情去管这等闲事?
赎当那天,这个心怀鬼胎的歹人原本一脸趾高气扬的神色,在柜台上甩下一厚摞台币叫嚣着要赎当,结果一见被我们捧出的神像,那两只眼睛立马瞪得和鸡蛋一样,大张着嘴巴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连带着一众随行之人也跟着一起目瞪口呆。
倒是它身边的一个同伙很快从惊愕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接连推搡着此人,示意它赶紧从面前这尊神像上找些破绽,一口咬定由当铺交出的神像是个赝品,而后借机生事。
可惜的是,当初这个典当的歹人貌似把所有工夫都花在了装惨扮可怜上面。
在它看来,这尊神像既然已被同伙提前偷偷做了手脚,到赎当之时肯定早就化成一滩金水,所以先前它肯定连神像具体长什么模样都没看清楚。
再说这会儿它又被严公从一旁扰乱了心神,心底早乱成了一团麻,捧着神像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它身旁的那个同伙估计就是这场诡计的策划者,这家伙一看事情要糟,便想亲自开口胡编几条证据出来。
哼哼,就许你们请律师,林先生如此殷实的家底,难道就请不起律师么?
没等那厮张嘴,我方律师已抢先开口到:“这位先生,按照相关法律规定,当铺方面有权只回答典当人亲自针对当品提出的质疑。如果有需要旁人补充的地方,我们可以专门为您准备另外一间房子进行录音取证,在将录音与典当人所做的陈述进行对照之后,那些相同的质疑才可以被接受。”
不得不说,大律师这一刀补得真漂亮,一席话彻底堵死了那帮人想要编造证据抵赖的路子。
这神像既然是先生您的传家之宝,那么想必您一定对其相当熟悉,那么请问您,神像上可有什么能自证身份的印记?
有?
那好,是擦痕挤压还是刮痕刻印?具体在什么地方?有多大?是个什么样子的图案?这个印记又是怎么弄出来的……
好的先生,您的陈述我们已经记录下来了。
现在我们要将上述问题打乱顺序再询问您一遍,按照规定,只有当您前后两次陈述完全一致时,陈述的内容才可以被取信……
你倒是编啊?怎么不说话了?方才一个个不都很牛么?有本事你接着编啊?
最后,那一行人只好抱起神像灰溜溜地跑了。这下可把林先生高兴坏了,激动地拉着我的手连声道谢。
其实呢,这一趟我们先是跨国购买神像再包机运回,又租用高压气舱作旧,前后花出去好大一笔成本,付出了比赎当时收回的二十万台币高出十几倍的代价。
不过在林先生这样的豪商看来,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保住了祖传当铺的声誉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林先生当场对我拍了胸脯,说:“大师您这次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实在铭感五内。从今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大师您但凡在台湾遇上什么困难,尽管向林某开口,一切都包在林某身上。”
当时我正发愁自己的旅游签证即将到期,于是询问林先生认不认识移民局的朋友,能不能替我去跟人家打声招呼,给我宽限个一年半载的。
结果林先生一听就哈哈大笑,说这件事儿太简单了,不用出去找人,他一个电话就能帮我解决。
然后林先生当着我的面,拨打电话秀了一波操作。
等他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我已经成为一个拿着马来西亚工作签证,却走绿色通道劳务输出到台湾的务工人员,而且马来西亚那边的工作签证在到期后还可以无限期续签。
总之,我这趟想在台湾逗留多久都行了,果然还是有钱好办事儿啊。
“居然能结识这么有本事的豪商,搭档你果然好手笔,好措置!”
我仰着头得意地接受了小六子一番吹捧,然后故作谦虚地摇摇手说:“那会儿时间实在太紧,眼瞅着歹人就要上门赎当,一时间我也无暇去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