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开朗外向的苏佳笑嘻嘻的说完话后,一向沉稳内敛的苏棠才用一双沉静如水的眸子定定的看着顾冬雪,让刚刚准备回苏佳几句玩笑话的顾冬雪微微一怔,继而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们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苏棠这才微微一笑,苏佳也停下了嬉笑的动作,一本正经的坐好,看她二人如此严肃,顾冬雪也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杆,虽然她知道她们要问什么,可是对于自己的事,她二人如此上心,这不得不让顾冬雪也回以用心的态度。
“两件事,”苏棠竖起两根手指,“第一件,雪姐儿,你将绿蔓绿草还有绿蔓的大哥赶了出去,这件事我不问你原因,我们都知道你不是个糊涂的,做事肯定是有自己的考量,可是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那些夫人姑娘们都在传你是个心狠的,连陪伴自己十几年的丫鬟一言不合就这样赶了出去,让她们自生自灭,更何况这其中绿蔓还是无辜的,只不过是为绿草求了情而已,如此你都不能饶恕,可见你的本质是刻薄狠绝的。”
“雪姐儿,这本是你们家内宅之事,可是就连细节之处都被外人知道了,这件事并不会只是偶然,一定是有人故意散播的,而且这人应该就是你们家中人,这一点你应该也想到了。”
顾冬雪点点头,并不插话,她这些天一直关注宅子和亲事的事,并没有注意打听外面的传言,哪里知道宋氏母女三人竟然拿绿草绿蔓的事情做文章,想要坏自己的名声,给自己安插一个心性狠毒之名,难怪宋氏竟然敢提议将自己嫁给金家庶长子,原来自己名声上的瑕疵并不仅仅是退亲这一条,还多了个心性狠毒。
这样的姑娘稍微体面一点的人家又哪里愿意娶,也许在金家人眼中,特别是那万氏眼中,他们金家愿意娶自己,自己就应该偷着乐了。
苏棠见顾冬雪陷入沉思中,继续道:“第二件事便是我们和贤姐姐都听说了你们家有意与金家议亲的事。”
这下,顾冬雪惊愕的抬起了头,蹙眉道:“这件事并没有结果,为何你们已经知道了?”
苏棠见她眉头紧蹙,知道她在紧张什么,忙安慰的道:“你先别着急,这事并没有传到外面去,我们和贤姐姐知道是因为裴伯母与那金夫人在闺中之时,便是手帕交,是金夫人将这件事告诉给裴伯母的。”
“金夫人?”听到这个称呼顾冬雪无意识的重复了一遍,然后才反应过来金夫人便是金大人的正室,那个传说中常年被妾室压得翻不起身的正室夫人。
“她为何会好生生说这件事?”在顾冬雪的想法中,这金夫人与那万氏之间的关系用不死不休来形容都不算重,金夫人对于金斐成这个庶长子也应该是恨之入骨的,又怎会关心他的婚事。
苏棠一见顾冬雪的神色,便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么,便直接解释道:“金夫人与那万氏的关系的确不好,甚至可以说是你死我活的局面,可是金夫人空有其心,却未有其力,她是占着正室的名头,可是无论是在管家手腕上,还是在心计谋算上,都只算得上平庸,且在闺中时,她的性子有些软,主意也不够正,即使后来嫁了人,有些改变,或者说是情势逼得她不得不做出改变,但是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性子已经养成了,又如何能够那么容易就改变的了的,所以……”
苏棠重重的叹了口气,“再加上金大人本身就宠爱那万氏,更兼之万氏的兄长这些年平步青云,从一个微不足道的九品小官,这十几年来竟然升了九级,现在是从四品的城门领,比金大人的官职还要高上一级,反之,金夫人的娘家近些年很有些不成气候,此消彼长,金家内宅自然是西风压倒东风,金夫人拿那万氏的确没有什么办法。”
“棠姐儿,这些都是裴伯母告诉你的?”顾冬雪疑惑的看着苏棠,裴夫人会将这样的事告诉苏棠姐妹俩吗?听着怎么这么不靠谱。
苏棠笑着摇头,苏佳已经迫不及待的道:“自然不是,这些事都是裴伯母告诉我娘的,我娘又告诉我们姐妹的,我娘本来只想和姐姐说的,只是我一直赖着不走,我娘知道若是不让我知道,我挖门盗洞也要去打听的,所以只好也让我在旁边听着了,省的闹出麻烦来。”
顾冬雪见苏佳将这番话说的理直气壮,不禁摇摇头道:“苏伯母恐怕对你无奈极了。”
“可不是,娘一看到她就要皱眉头,生生的让娘多了几条皱纹。”苏棠也调侃起妹妹来,车中本来略显凝重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下来。
顾冬雪将话题又转回来,“棠姐儿,你告诉我这些到底是想要说什么,或者是说裴伯母,不对,应该是金夫人是想要做什么?”
“金夫人的意思是想要劝你同意这门亲事。”苏棠没有绕弯子,直接说出了答案。
对于这个回答,顾冬雪还是很吃惊的,她以为苏棠将整个金家的情况介绍给她,是想劝她不要同意这门亲事,毕竟听了刚才那一番关于金家内宅的描述,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能想到金家内宅是一种什么样乱七八糟的情况,金斐成的妻子绝对是其中最难做的。
上有嫡婆婆,人家占据正室之位,不能不尊重;下有亲婆婆,人家是夫君的亲娘,又深受公公宠爱,且掌管内宅,无论是从哪方面算,都不能不尊重,也不得不尊重;这中间还有朝夕相处关系到女子一辈子幸福的丈夫,真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如何做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