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春风渐暖,可是秦叙一直没有回来,顾冬雪始终担心着。
今年春闱放榜的时间在三月初,那一天,京城各大街小巷似乎都沸腾了起来,放榜的东一街更是人头攒动,拥挤不堪,有嚷着“我的帽子”的,也有嚷着“我的鞋子”的,更有甚者,有老翁嚷着“我的女婿”的,身后还跟了好几名膀大腰圆的家丁,显见的便是准备榜下来一场捉婿的,引起周围人的哄笑。
不过那些家中有举子参加考试的,无论来看榜的是本人还是家人,甚至是家丁,都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些闲事,他们的一双眼只顾着看那些衙役们手中捧着的榜文。
榜文刚刚一上墙,人群便哄挤而上。
有人焦急的寻找自己的名字,有人找自家主子的名字,找到的欣喜若狂,找不到的焦急不已。
一时之间,有人兴高采烈,有人失魂落魄,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顾冬雪也让人去看了榜,她认识的人中有袁夏两位先生,还有黄家大公子,金斐成,以及望青城有名的牡丹公子万三公子,都参加了此次春闱。
顾冬雪让人去看榜,若是他们中有人中了,她自然是要送贺礼的。
足足两个时辰之后,顾冬雪派去看榜的小厮才回来回话道:“万三公子中了第十二名,金大公子中了第三十八名,袁先生中了第二百一十名,至于黄大公子和夏先生,小的没有找到他们的名字。”
五个人中了三个,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不过袁先生的名字太靠后,等殿试过后,也不知会不会被点成同进士。
不管如何,既然能上榜,就是值得恭贺的事。
顾冬雪派人备了三份贺礼送了过去,等殿试结束,还需再送一份贺礼。
三月中旬,筹备了几个月的如意绣坊终于开业了。
碧烟和绿蔓为女管事兼账房先生,绣娘除了绿蔓从望青城带来的三人,还有邵妈妈和红裳,平国公夫人邓氏送的那三个“月”,以及蔡姨娘和顾莲心母女。
若是以前,自己将三个“月”送到绣坊做了绣娘,还要防备着邓氏上门找茬,可是现在,顾冬雪尽可以高枕无忧了。
邓氏现在恐怕连他们的门也不会登了。
据说除夕之夜,秦松林当着族长和一众族老的面将秦叙的名字移出了秦氏族谱,老国公爷大脾气,他当初用族谱之事来威胁秦松林成亲或是过继秦松柏的儿子,那是因为他心里明白秦松林重视秦叙这个儿子。
当时让秦叙入秦氏族谱还是秦松林写信回来求他的,他是看在儿子的面上,更是想和小儿子缓和关系才同意将一个没有秦氏血脉的人记入秦氏族谱的。
依他之想,秦松林无论如何也不会愿意将秦叙的名字移出秦氏族谱的,在这个大前提下,他们提出的要求,即使有些过分,秦松林也不得不同意。
哪里会想到,秦松林会来一出釜底抽薪。
他们还没做什么呢,秦松林自己先提出将秦叙的名字移出秦氏族谱,那时老国公爷虽然还不知道秦松林要做什么,可是心里却隐隐觉的不妙。
对于自己这个嫡次子,老国公爷不说了解个十成十,但是七八成的了解还是有的。
他一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既然他在前面二十年都决定要将自己的所有之物留给秦叙这个儿子,那么他便不会轻易改变主意。
但是秦叙一旦移出秦氏族谱,很显然的,便是不能再继承秦家的一切。
老国公爷当初只是觉的有些心慌,对于秦松林具体要做什么,他还摸不准。
他看向长子和长媳,却从他们脸上看出了隐隐的兴奋,他在心底重重的叹了口气,再一次怀疑自己将爵位传给了长子,是不是一个莫大的错误。
又将目光移向长孙,他的脸上也不乏轻松之色,看来他和他的父母一样,都以为秦松林行了这一步棋,是主动放弃那一半家产了。
放屁!老国公爷当时只想一口骂醒他们,不要再做白日梦了。
再一看到次子似笑非笑的眼神,似乎在嘲笑自己的眼光,错将鱼目当做珍珠。
老国公爷气的厉害,只是那种场合实在是有气也无处。
后来当秦松林命人抱上来一堆账本的时候,老国公爷便知道大势已去。
只有平国公爷、邓氏和秦敬还处在懵懵懂懂中,不知秦松林到底意欲何为。
后来自然是知道了,算了总账,秦家一多半的家产成了秦松林母亲的嫁妆。
秦松林很大方的表示,因为长兄儿女众多,开支也大,他只要母亲的嫁妆就可以,至于父亲的那一部分,他便赠予了长兄。
他的这一行为引起了众多族老们的称赞,甚至有族老在私下里说,“这嫡子和庶子就是不同,一个具有大家风范,将钱财看做身外之物,另一个即使做了国公爷,这身上的小家子气却总也去不掉,一双眼睛就只会盯着父母留下的那点东西。”
这话传到秦松柏邓氏耳里,简直将他们气个倒仰。
只是再不甘再不愿,帐已经算明白了,还是当着族长和众多族老的面算的,那部分家财也到了秦松林手中,秦松柏和邓氏又能如何。
现在邓氏自不会上门自取其辱的。
顾冬雪自然可以放心大胆的将那三个“月”人尽其用了。
只是绣坊还差一个掌柜的,等开了几天后,又觉的差了一个账房先生。
因为绣坊的生意别出一格,卖衣裳,会将配套的绣鞋手帕荷包香囊都配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