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松林点头道:“二十多年前,我被他们算计了,二十年后,我自然不会再犯同样一个错误,大哥算遗漏了两处,一是我会这么果断迅的将你的名字移出了族谱,不让你做秦家的人。
二是如我秦长青这样视钱财如粪土的清高之人,会和他们算这样一笔账。”
“那现在老太爷?”秦叙问道,岂不是气的狠了。
秦松林道:“他的想法在庞大的账册之下,都不算什么了,我想他现在最想要挽回的是损失的面子。”
的确,在秦氏那么多族老面前,让那么多人围观了原来钟鸣鼎盛的平国公府,偌大的家业竟然有一半是媳妇的嫁妆,这让他的脸往何处放。
秦叙离开秦松林的书房时,本想说一两句安慰的话,只是他看着秦松林悠然喝茶的身影,又将到口的话咽了下去。
总之,无论如何,他这个儿子会一直是儿子的,这一点永不会改变。
这一点他自己心中明白,他相信父亲也是明白的。
果然,从昨天的那一场孕吐开始,顾冬雪的孕期反应便像开了闸的洪流一样,一而不可收拾。
昨天还能吃些清粥小菜,大年初一,别说饺子鸡汤面了,连最为清淡的米粥都是喝了吐,吐了喝。
又是一轮呕吐过去了,顾冬雪觉得胃舒服了许多,这才又拿起调羹喝起熬的又软又糯的米粥来。
秦叙在一旁着急担忧,却是有劲没处使。
没奈何,他便只能让厨房一直准备着,什么时候顾冬雪想吃了,就立刻端上来,甚至有时候都是半夜了,顾冬雪想要吃猪蹄炖红枣,即使秦叙心中明知道这么油腻的东西,真做了送过来,顾冬雪一定不会吃一口的,甚至刚一端进屋子,顾冬雪闻到那股味道,便立刻会反胃,他还是命令厨房做了送过来,只为那百分之一的可能,顾冬雪会喝上一口汤,吃上一个红枣。
正月间是走亲戚的日子,虽然大雪纷飞,但是并不能阻止人们的脚步。
因为顾冬雪情况特殊,秦叙同僚间的走动都是他自己过去的,同僚们的夫人也知道秦少夫人的情况,因此也没来打扰,说好了等她好了再来看望。
所以来秦家拜年的女眷除了裴贤苏棠苏佳姐妹汤明惠和魏敏,便只有管峰的媳妇万氏和关闯的妻子谷氏了。
说起来,关闯之前在宁北卫比武时,最是看不起北地其他几家卫所的,而是将宁北卫和护龙卫抬的很高,哪里却想到秦叙会忽然调到宁都卫做了五品守备,正是他的上峰。
即便如此,以关闯的心性,他对秦叙除了因为官位高低的差距,所不得不给予的表面尊重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了。
可是如今关闯却很是崇拜秦叙,甚至过了他对于承恩候世子肖衍的推崇,那便是因为在年前,宁都卫举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演练,两军对垒,一强一弱,两军的军士人数乃是一比五,而“一”那一军胜了,且胜的很是游刃有余。
那一军正是由秦叙指挥,使用了《卫寅兵书》中的兵法策略。
自那以后,关闯才是真正的对秦叙服气了,这一服气,紧跟着而来的便是绵延不绝的崇拜。
因为丈夫的推崇,所以谷氏来秦家拜年的时候,态度恭敬热情,面对顾冬雪的时候更是谦卑的很。
虽然关闯只是七品把总,在官职上要低于秦叙,但是关闯的母亲肖氏,乃是承恩候府旁支的姑奶奶,别人不看僧面看佛面,谷氏走到哪里,别人看在她婆婆和承恩候府的面子上,也对她多有承让和包容,三分的热情也变成了五分。
万氏和谷氏是同一天来的,顾冬雪虽然不是很舒服,可是好歹早上吃了点东西,倒并不是一点精力都无,倒是打起精神认真的招待了二人。
“听说管夫人的娘家哥哥也要参加今年的春闱?”谷氏笑着道。
万氏一听到春闱这个话题,眼睛便是一亮,忙笑着搭腔道:“嗯,我三哥早早的便来了京城,就是为了赶这场春闱的。”
“那就提前预祝令兄金榜题名了。”谷氏客气的道。
万氏点点头,很是自信的模样,又道:“我姑母家的表哥也要参加今年二月份的春闱,若是二人都有幸中榜,便是天大的喜事了。”
顾冬雪知道万氏口中的表哥指的是金斐成。
谷氏笑着道:“刚才还少祝贺了一人,那就预祝管夫人的三哥和表哥都在今年的春闱上大放异彩,金榜题名。”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顾冬雪能看到谷氏的神色颇为不以为然,谷氏的这个反应倒也不以为奇,毕竟春闱考试何其难,能够金榜题名的举子更是百里挑一。
顾冬雪笑道:“万妹妹的三哥当年可是北地秋闱的解元公。”
谷氏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万三公子竟然是头名解元,不过她也只是微微一愣,立刻便笑道:“既然是头名解元,中榜的机会又大了许多,要说起来,今年春闱中还真有几个颇有名气的才子呢。”
因为秦叙是武官,顾冬雪对文试那个圈子并不是很了解,再加上她到京城才几个月,又有了身孕,不怎么出去,就更不了解外面的事了。
因此,听谷氏提到京城中颇有名气的才子,便将目光移向她,想要听听她会说哪些人。
万氏只会比顾冬雪更为关注这件事。
谷氏见自己的话引起了万氏和顾冬雪的注意,颇为自得,也不卖关子,而是开始历数京城中的那些才子们。
“我记得吏部尚书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