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家的事,哪需要别人来多管闲事!”没等熊氏回答,连氏已经翻着白眼道。
“老大媳妇!”
这次呵斥的是陈老爷陈富贵,他自一进门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完全都是熊氏在张罗,只是他的呵斥虽然让连氏暂时闭了嘴,不过却不见连氏有多惧怕。
“我是二姐姐的娘家人,自然管的着。”
顾冬雪笑盈盈的道,拉着顾怀香的手,“我刚刚一看到二姐姐的时候,差点都不敢认,若不是看到陈婶子如此和善,还真的以为你们陈家虐待儿媳妇呢.
要知道我二姐姐和二姐夫的亲事可是宁北卫的范都统遵循皇上圣旨做的决定,是受到圣旨保护的,还有我大伯母跟着二姐姐来到陈家,也是圣意,二姐夫可是拿着卫所的军饷,这……可不能不遵上意啊!”
顾冬雪一席话说的软中带硬,陈富贵脸色有些不好看,熊氏的脸色也变了几变。
不过她最后还是讪笑着道:“亲家姑奶奶言重了,我们哪敢亏待老二媳妇和亲家,只不过家里条件就这样,我们乡下人日子不好过呢。
老大媳妇是因为有两个孩子,要在家带孩子才没下地的,以后等老二媳妇有了孩子,自然也是如此。”
“陈婶子这样说我就放心了。”顾冬雪笑着道。
她这话一出口,陈家老两口面色一松,连氏则是嘲讽的看了吴氏和顾怀香一眼,吴氏和顾怀香面上的失望却是显而易见的。
“陈婶子,我想要和大伯母二姐姐说说话,我们姐妹也好长时间没有说话了,就去大伯母的屋子吧。”
顾冬雪说着便站起了身,对吴氏道:“大伯母,去你的屋子吧,我早就想来看你们的,只是天气一直不好,所以才拖到今日的。”
“这……亲家姑奶奶,就在这里说话吧,我们出去避一下就行了。”熊氏说着就要站起身给她们让位置。
“那可不行,”顾冬雪连忙道:“我是小辈,怎么能这样不分好歹,将主人家赶出去,这也太失礼了,大伯母,还是去你的屋子吧。”
熊氏面色变了,陈富贵的面色也变了,顾冬雪看着他二人的面色,不禁疑惑的问道:“莫非刚才外面说的那些闲言碎语竟是真的了?”
“这……这……家里的房子不够,实在没有办法。”熊氏讪笑着道。
“青芽,将这件事记下来。”顾冬雪脸上的笑一下子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冷下了一张俏脸,对青芽道。
“是,”青芽以极其恭敬的姿势对顾冬雪行了一个福礼。
顾冬雪这话让陈家夫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她这是什么意思,却是不好问,只是心里隐隐觉的这对于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那去二姐姐的屋子吧。”顾冬雪道。
顾怀香好像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连忙点头将顾冬雪带了进去,程大柱和陈旺自发的来到了顾怀香的房门前站着,打消了陈家人想要偷听的心思。
“二姐姐,你……怎么瘦成这样?”
顾冬雪就是因为顾怀香看起来已经黄瘦的脱了形,短短两个月,就像老了七八岁一样,才挡不住怒火的,否则按照她先前的想法是要好好筹划一下的。
“就是这样呗。”
顾怀香苦笑着摇摇头,“每天三餐吃不饱,除了大年三十那一天,几乎每天都在外面,没有活他们也能找出活让我和娘来做。”
顾冬雪看向吴氏,吴氏本来就生了一副苦相,现在经过这些磨难,面色更加显得凄苦。
吴氏自从见到顾冬雪,眼睛就一直红着,说到底她们母女与顾冬雪的关系也并不亲近。
当初在定康候府时,吴氏对顾冬雪姐弟释放出的善意,绝大部分是因为顾冬雪和顾信的母亲李氏的关系,吴氏是继室,娘家身份不显,嫁给定康候世子顾文的时候,顾文已经有了嫡长子,吴氏又不得顾文的喜爱。
上面不仅有婆婆俞氏时不时的训斥,下还有妯娌刘氏经常的刁难,在定康候府的日子可以说步步为艰。
那时李氏便是府中唯一对她释放善意的人了,虽然后来李氏离开京城,去了望青城,但是她们二人倒也时常通信,妯娌二人的交情不浅。
李氏去世之后,顾冬雪和顾信姐弟在望青城,她就算想要照顾也伸不上手,后来顾冬雪姐弟二人跟着顾邦正进京为俞氏贺寿,她为了不引起俞氏和刘氏的注意,也只得在私下里对他们稍稍照顾一二。
就连顾怀香,也只在请安时,或者开宴时,那样的公开场合和顾冬雪见过面,私下里并没有去过三房住的地方单独找过顾冬雪。
后来吴氏在顾冬雪他们将要离开京城时,让明月给她送了一百两银票,也是为了和李氏之前的情分,说到底,她们母女和顾冬雪姐弟情分却是不深的。
但是现在的吴氏,在经历过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之后,见到顾冬雪,却真真如见到了亲人一样,磨难所产生的痛苦和悲凉也只在遇到亲人时才在顷刻间忽然涌出。
吴氏有些不好意思的拭了拭眼,“这眼眶是越来越浅了。”
顾冬雪伸出一手去握住吴氏的手,问顾怀香,“你和大伯母在陈家是这种情况,二姐夫他知道吗?”
顾冬雪并没有见过陈二牛这个人,只是从秦叙口中听说的,说他是个老实忠厚之人,颇得他们伙夫长看重。
因为他家贫又尚未娶亲,而顾怀香当时又是那种情况,稍微条件好一些的,自认自己的条件能够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