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惠恩一时语塞,气势了大半,但还是昂着头,冷冷的说,“谁知道,你心里在算计什么呢?不过我还是劝你一句,如今秦绍恒开始警觉了,你再走就难了,况且,你肚子一天天变大,你觉得你能还能瞒得了多久,到时候,这孩子一旦被秦家发现,你怕是这辈子都走不了。”
一想到,秦绍恒现在做什么都要带着沈如期,她就气得牙齿痒。
萧惠恩的话其中意味沈如期明白得很,她也是担心这个孩子一旦被发现,她就真的走不了,可是她如今势单力薄,凭一己之力,对抗不了秦绍恒,她虽然同样不喜欢萧惠恩,但如今她是唯一一个在离开秦绍恒这件事上,可以仰仗的人,她垂在两侧的手指攥紧了紧,咬了咬苍白的嘴唇,开了口,“萧姐,有什么好的办法?”
萧惠恩嗤笑了一声,“本来那么好的机会都没把握住,再找机会真的是难上加上,绍恒又不是普通人,如果他真想阻拦一件事情,你觉得那件事情发生的可能性是多少?如果沈姐,是真心实意想走,我倒是可以帮你,就怕沈姐嘴上说着想走,这心里舍不得。”
沈如期抿了抿薄唇,心颤动了一下,说,“萧姐,如果不信我,不用帮我。”
萧惠恩当然不会把机会让给别人,一旦沈如期找了别的盟友,她就失去了时态的控制权,这并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她软了软口气,说,“现在能帮你逃走的,值得信任的人除了我,沈姐还能找到第二个。如今已经打草惊蛇,你想走,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如果真想我帮你,这段时间,还是先让绍恒信任你。等我想到了办法,我再找你。”
沈如期垂了垂眼眸,应了声,“好。”
等了不久,霖风走了进来,“萧姐,少奶奶,少爷让我来接你们过去晏厅那里。”
沈如期和萧惠恩跟在霖风的后面去了晏厅,晏厅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游乐园的开幕很成功,空旷的宴会厅扮成了华贵城堡的模样,往来的人都在举杯庆贺。
亮白的灯光下,立着秦绍恒的颀长的身影,他眉目微蹙,神情疏离,周身弥漫着沉稳冷然的气势,身旁的人都在恭维的笑着,他似乎兴致缺缺,指尖暗暗敲着杯壁。
她见他缓缓转身,隔开那片喜闹,朝她走来,他嘴角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他放下手里的杯子,悠扬的音乐回荡在耳畔,他挽过她的胳膊,带着她,旋转起跳第一支舞。
她跟在他后面,她许久没有跳过舞,肢体不如之前协调,好几个拍子踩错,脚步落在他的鞋尖上,他也不气恼,一首曲子结束,掌声雷动。
有探究的目光落在沈如期的身上,她稳了稳跌倒在他怀里的身子,他轻轻拥着她,耳畔是他温吞的声音,“如期”
她挣开他,直了直身子,她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回头才发现是宋先哲,手心处一阵力道,她才发现是秦绍恒抓紧了她的手。
他们双手紧握的样子落在宋先哲的视线里,像是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他愣了愣,才缓缓说,“沈如期,好久不见。”
他其实有很多的话要问她,问她身体有没有受到伤害,问她这些天去了哪里,他刚想开口,有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叫住了他“宋老师,表演该开始了。”
他心不在焉应了声,然后对沈如期说,“如期,我先过去。”
沈如期点了点头。
宋先哲跟在工作人员的后面,走上了高台,那里的场景已经布置好,秦苏已经站在台上,看到他,玩味的笑了笑,他们互相不喜欢,但还是手牵手,拿起话筒,合唱了一首情歌。
宋先哲的视线落在沈如期被秦绍恒拉着走在舞池中的蹁跹身影,歌词里的缠绵让他的心更沉了沉,他似乎被困在她的世界之外,他不知道该如何,更靠近她一步。
沈如期被迫跟在秦绍恒的后面,那些人对秦绍恒恭维的笑也分了一半给她,她许久没感受过这样的目光,登时有些不适应,白亮的灯光照在她绯红的脸上,举过来的举杯带着客套的夸赞与暗里的试探,他始终牵着她的手,那些人怎么也会了然,她被子里是纯白的水,举杯的时候,也无人计较,糊弄了过去。
落在别人视线里的是秦绍恒宠溺她的样子,只有她心里知道,一切都不是现实。
庆贺的酒会还没结束,她扯了扯他的胳膊说,“我累了,能不能先回去。”她肚子里还有孩子,自然不能劳累过多。
他点了点,放下了酒杯,轻声说,“好。”然后和身边的人打了招呼,便带着她往门口走。
他还是牵着她的手不肯放,好像他一放,她就会从他身边飞走一样。
为了庆贺的气氛,游乐场的上空,蹿出绽放的烟花,颜色鲜亮。他脱下外套将外套披在她裙子外面,纵容她看了许久,说,“你喜欢?”
她勾了勾嘴角,说,“还好。”
但她想起的是,大学周年庆那个时候的烟花也和今晚的一样灿烂,秦绍恒作为出色的校友代表上台讲话,她那个时候被学生会临时凑数,去当了礼仪,他从讲台上走下来,她递给他一水,拧开的时候不心将水泼在了他白色的衬衫上,她犯了错,慌乱弥补,但他宽慰她说,“没事。”她那颗扑通扑通跳的心才平息了下来。
等到周年庆典礼结束,她带着他走出礼堂,上空也是绽放的烟花,五彩的璀璨,映在他清冷的轮廓上,后来,她再也没有看过那么好看的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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