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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的杨桥镇特别热闹,天刚亮的时候,好几台摩托车就在街道上来来回回,穿来穿去。
摩托车的后面都竖着一杆彩旗,上面写着“武兵水泥店开业大吉”几个字,随着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咆哮,彩旗在后面迎风飘扬,那派头可谓相当的了得。
轰隆的噪音从一早上起就没有断过,凡是路过街上的小镇居民们都能看到彩旗招展的一幕,于是乎自然有人会小声讨论。
“这谁开业啊,弄这么大阵仗?”
“这你都不知道,方脑壳他弟弟。”
“噢!那人不是还在牢里面蹲着吗?”
“你这都什么时候的消息,唐武兵前不久就出来了。”
“原来是他啊,弄出这么大阵仗也就不奇怪了。”
在杨桥镇最繁华的十字路口,一间当街的店面,外面挂着横幅,旁边有乐队吹拉弹唱,时不时还有一阵礼炮响起。
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一件大事,那就是唐武兵的水泥店今天正式开张营业。
唐武兵是个狂妄嚣张的人,这次回杨桥镇一心想着要干点大事,这水泥店就是他蓝图的第一步。
只要有他唐武兵在,别说这水泥店,以后杨桥镇的赌场、虾子馆、砖厂、砂厂,都得有他的一份,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杨桥镇不是只有一个方脑壳,他一点也不比方脑壳差。
在店门口,站着一个打扮得光鲜亮丽的男人,头发梳得油光发亮,脚上皮鞋能当镜面用,站在人堆里格外扎眼,老远就能见到这家伙,这人就是唐武兵,这家水泥店的老板。
刚刚从冷水市回来,正是意气风发之时,眼下的唐武兵只觉得整个杨桥镇都在自己脚下,早晚有一天他会是这里新的霸主。
门面外又响起一阵鞭炮声,白色的硝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热闹喜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然而总是有一些画面与时下的喜庆格格不入,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叫花子从路边走了过来,嘴里哼哼唧唧,手中拿着一个破碗,想要来讨点钱。
“滚滚滚滚滚,哪儿来的叫花子,没看今天我们兵爷店铺开张吗,别他妈在这儿扫兴。”
“可怜可怜小老儿,赏口饭钱吧……”
不管怎么撵,这老叫花子就是不肯走,赖在门口非要讨到钱了才肯离开。
店门口唐武兵以及他的那一帮朋友、手下,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大好的事情让这么一个人弄得不上不下,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黄州!”
唐武兵已经极不耐烦,冲着身旁的一个手下使了个眼色。
这黄州是唐武兵的得力手下,在唐武兵没有坐牢之前,就是他的第一打手,跟着他打架斗狠冲锋陷阵,从来没有怕过。
有了唐武兵的授意,黄州直接从人堆里杀出来,照着那老叫花子的胸前就是一脚。
这一脚来势汹汹,势大力沉,老叫花年纪应该在六十往上,身子本就单薄,再被这么一踹,顿时飞了出去。
老叫花趴在地上,手里的破碗摔碎在一旁,老脸上一阵煞白,看上去伤得不轻。
黄州没有罢休,走上去对着老叫花的腿上又给了一脚。
“老东西,以后讨钱长点眼,先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唐武兵看在眼里,大觉解恨,让你这老不死的给老子添晦气,看老子不弄死你。
老叫花被黄州一顿打,唐武兵以及他那些朋友、手下看得开心,甚至有人笑出声来。
就在这时,刚才那几个大笑的家伙突然变脸,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恐慌的神色。
黄州还在那边得意洋洋,想要继续追打老叫花,忽然脖子被人从后面掐住,大惊之下立即转头来看,还没看清刚才动手的人到底是谁,迎面而来一个大手掌,扇得他眼冒金星,晕头转向。
“黄牯,你他妈有病啊!”
站在黄州身后的是个一米九的汉子,这人虎背熊腰,体型壮硕,胳膊肘比黄州腿还要粗。
黄牯是当地对体型结识健壮的黄牛的一种叫法,这人能够叫黄牯,可见其身体之壮,绝非一般人能够比得了。
黄州被莫名扇了一耳光,气不打一处来,关键黄牯还是自己人,平时都是一起混的,这更让黄州觉得恼火,冲上来要和黄牯讨说法。
还没走到黄牯跟前,黄州忽然感觉到背脊生出一股凉意,那冰冷的感觉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刚才还怒气冲冲,转瞬间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蔫头搭脑的,几乎连脚步都迈不开。
为什么黄州一瞬间有如此转变,因为在黄牯的身后,黄州还看到了一个让他万不敢造次的人。
那人身高也就一米七,体型结实,剃着一个平头,面容淡定,看不出喜怒,额头很宽阔,整个脑袋看上去显得很方正,他就是唐武兵的大哥唐武军,在杨桥镇人人谈之变色的地头蛇方脑壳。
“军,军哥……”
黄州哪里还管刚才被黄牯扇了耳光的仇,此刻只敢老老实实地站在唐武军跟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唐武军没多看黄州一眼,而是走到唐武兵跟前,眼神中满是责备之意,同时带着一点点的失望。
“怎么看你手下的?”
“哥,是这老东西赖着不走,我叫黄州给他点教训。”
“今天是你开业的日子,弄出这些事情,让别人看笑话吗?”
唐武军说话并没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