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绊马索,透骨钉,遮天网,这叫连环三套。”阿混伏在明玉耳边说。
“也就你们这些小偷,想得出这些损办法。”
“我……不是小偷了。”
这时候,那个被网困住的人,用力挣脱了几下,没有挣开鱼网,张嘴大叫起来:“来人啊,有贼……”
话音未落,从旁边的矮墙下,跳下两个黑影,正是刚才设埋伏的俩贼。那个蒙着黑布的人,手里拿了根大棒子,“忽”地一声,朝被网困住的人,搂头盖脸砸了下来。
“这叫打闷棍,是吧?”明玉小声说。
“嘘……你听,这人是谁?”
明玉愣了一下,忽然想了起来,刚才这一句“来人呀,有贼……”声音有些耳熟,她回忆了一下,忽然想了起来,不禁吃惊地说:“哎哟,杨贵。”
“对,就是他。”
这一下,两个人都是惊讶不已,本来有小贼黑夜设伏抢劫,也算不得稀奇,城里治安混乱,盗贼蜂起,这种事还能少了?但这俩贼设下“连环三套”,捕捉的对象,却正是杨贵,这可太让人吃惊了。
阿混和明玉,就是进城来侦察杨贵的啊。
却说那个手持“闷棍”的蒙面贼,只一棒,便打得被网困住的杨贵,身子一软瘫到在地,登时晕厥过去。另一个黑衣贼,把网一拽,象拽死狗一样,将他拖拽到墙边。
“嘻嘻,得来全不费功夫。”蒙面贼得意洋洋地说。
“少废话,老曹,把他弄到屋里去。”
两个黑衣贼,把昏厥的杨贵拖到墙边,合力推上矮墙,弄到院内。
躲在柴堆里的阿混悄悄对明玉说:“你放哨,我进去看看。”
“不,我也去。”
两个人蹑手蹑脚,从柴垛下走出来,贴着墙根,爬上矮墙。向里望去,只见这是一个长满蓑草的院子,满地枯草落叶,显然是荒废已久,大门被乱石砖块堵住,怪不得俩贼都越墙出入。
三间房屋,都黑着灯,两个黑衣贼正拽着杨贵,拖进屋内。
阿混在前,明玉在后,两人悄无声息地从墙上溜下来,轻轻走到正屋的窗下。木格窗的窗纸已经破败,挡着些乱草苇席,有许多缝隙,正好可以窥见屋内动静。
屋里,灯火一闪,原来是蒙面贼点着了蜡烛。
蜡烛举到昏迷过去的杨贵脸前,俩小贼高兴地嘻嘻直笑,“就是他,没错,正是这个姓杨的小子,嘻嘻。”
那个蒙面贼,洋洋得意,把脸上的黑布给拉了下来。
蜡烛光下,两个贼的面目,显露出来,却把在窗外偷窥的明玉给吓了一跳。
明玉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差点叫出声来。
这俩小贼,敢情也认识。
那天,明玉独自骑马,去十家镇附近,正碰见三个贼人抢劫,围攻一个手无寸铁的人,她当即出手,用飞刀逐退盗贼,救了那个路人。
这俩小贼,正是那天遇到过的。
屋里,那个摘了脸上黑布的“老曹”,在杨贵身上搜查了一番,搜出了一把手枪,一支匕首,他绳子将杨贵的手脚都绑起来,都弄好以后,用脚踢了杨贵一脚,对另一个贼说道:“夜猫子,得把他给弄醒了啊,你拿点凉水来。”
“都怪你那一棒子,没轻没重,别打死了吧?”
两个人嘀咕了一阵,用凉水喷杨贵的脸,鼓捣一气,把杨贵给弄醒了。“老曹”拍拍杨贵的脸,“喂,姓杨的,老子问你点事。”
杨贵苏醒过来,睁开眼睛,瞅瞅四周,发现自己手脚被绑,难以动弹。他眨了眨眼睛,忽然脸上露出笑容来。
“嘿嘿,两位,误会,误会,请问有何见教?”
说话的时候,还象平常一样,既谦恭又客气。
杨贵浑身泥土,狼狈不堪,脑袋被打了个大包,手上被透骨钉扎出血,萎靡在地,却还能脸上发笑,让人觉得格外诡异,蹲在窗外偷看的明玉,差点起一身鸡皮疙瘩,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笑面虎,少来这套。”老曹冷笑一声。
那个“夜猫子”拿着搜出的匕首,用刀刃拍拍杨贵的胖脸,语气得意地说:“姓杨的,你做梦也想不到,会落在我的手里吧?”
“误会,误会。请问两位,有什么事吗?”
“你他奶奶的装什么糊涂?”夜猫子用匕首的刀尖一挑杨贵的下巴,“再装疯卖傻,一刀一刀碎剐了喂狗。”
匕首刀锋利,从杨贵下巴上划过,登时划出一道口子,血流出来,流得下巴脖子满是。
杨贵依旧笑,“误会了,老兄,误会……”他额头肿起,下巴血污,蜡烛光照耀下简直象个鬼脸,再一发笑,让人直觉得不寒而栗。
“说,铁山图在哪儿?”
夜猫子这一喝,让窗外偷听的阿混和明玉,马上心里恍然大悟,原来,这俩小贼活捉杨贵,也是为的那幅“铁山图”。
屋里的杨贵,点了点头,“二位,问的那张图啊,不瞒两位说,杨某确实探听到了那张图的下落……”
“快拿出来。”
“误会了,两位,杨某若是拿到了图,还能在这里呆着吗?早就赶到铁山,去挖掘财宝了,您说不是是……是这么回事,那张图嘛,我只听到了一点线索,如果你们想知道的话……”
“快说。”夜猫子把匕首尖抵在杨贵的脖子上。
“嘻嘻,”杨贵又笑了笑。
居然他还能笑得出来,窗外,明玉只觉得浑身一阵发冷。
“两位,”杨贵不慌不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