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被两个人踩在脚下了。
向下望去,黑影模糊,只有零零星星的枪声,忽紧忽慢,枪口冒出的火花,一闪而逝,象是鬼眨眼。
郝大富摸索了一阵,找到了一块突出的石柱形山岩,摸着黑,从口袋里掏出一盘绳子来,系在柱形岩石上。
“好了,老丁。”
丁义把匕首咬在嘴里,手枪上好顶门火,插在腰间,两手握着绳索,向下滑去。
山壁凹凸不平,怪石象鬼呲开一样突出着,有些地方滑溜,有些地方又下陷进去。丁义拽着绳子,晃晃悠悠,慢慢往下降。
他离洞口有十几米远。
老郝拽着绳子,一点一点往下放,他心里不由担心起来,下面,枪弹横飞,若是忽然一颗流弹打中了绳索,那丁义就立刻跌下数丈悬崖。
下面,阿四趴在一个石坎后面,把汉阳造步枪抵在肩窝上,瞄准洞口,“叭叭”打了两枪。
洞口处,往外射击的枪声,骤然停了一停。
“好,”旁边有人喝彩。
黑暗中,阿四看不见洞口的土匪,在什么位置向外射击,只能用射击点位的变换,逐步摸索。打了几枪之后,慢慢找到了土匪阵地的方位。
“叭,叭,”阿四换了只枪梭子,一枪接着一枪,打得洞口火星乱迸,石块横飞。
土匪们被压得隐藏在洞口掩体后面,不敢露头射击了。
此时,丁义已经下降到离洞口一丈远。
老山东命令士兵们:“停止射击,匍匐前进。”
一群黑影,慢慢向前蠕动起来。正面只剩下汤阿四一支步枪,左一枪右一枪,连续射击着,封锁着洞口的土匪。子弹象是长了眼睛,噼噼叭叭地打在洞口的掩体上,爆起朵朵火花。
忽然洞口里,传出一声嚎叫:“打,给我打呀。”
丁义在洞口上方,听得清清楚楚,他停止下降,从背后的布袋子里,摸出一颗手榴弹来,拧开盖子,把拉环套在手指上,向下甩去。
手榴弹象一只夜里飞着的蝙蝠,甩进洞里。
“轰——”一阵火光冲天,石块纷飞。
紧接着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叫声。
丁义手下不停,又摸出第二颗、第三颗手榴弹,甩进洞里。
“轰——”“轰——”火光弥漫,弹片横飞,硝烟味四散。
丁义手握绳子,往下再降两米,此时,他已经悬挂在洞口了。
洞里漆黑一团,一团团烟雾,向外弥散,丁义把腰间的绳扣解开,两手攥着绳子,向猴子似的向里一荡。
他跳进洞里。
四周全是硝烟,什么也看不见,丁义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一手拿下嘴里的匕首,一手拔出手枪。瞪大眼睛观察,忽然他发觉脚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不假思索,手里的匕首迅速朝下插去。
“噗——”匕首的利刃,插进一个人的身子里。
“呀——”一声惨叫。
丁义举起手枪,“叭叭叭,”横着扫了个扇子面,子弹打在洞壁上,噼噼叭叭石屑乱迸。他一边射击,一边跃进,山洞深处,也在向外射,枪声,掺杂着混乱的叫嚷声,洞里一片嘤嘤嗡嗡。
前面,伸手不见五指,只听见乱叫乱嚷,丁义找不到俘虏口里说的“仙人台”在什么地方,他用手枪试探着打了两个点射,子弹“啾啾”地打到洞壁上。
身后,一阵忽忽的脚步声,队伍冲上来了。
跑在前面的,是手提机枪的大胡子。
“老丁,我们上来啦。”
“大胡子,架机枪。”
机枪架起来,“嘎嘎嘎”一通扫射,子弹喷成一条火舌,向洞里pēn_shè而出。
“嗡隆嗡隆——”枪声,象闷雷,在洞里引起一阵回声。
老山东跑了上来,他手里没有拿枪,两只手攥了两只手电,朝洞里照去。
电筒光瞬间便照亮了前面的视界,一个诺大的洞厅,出现在眼前,洞厅象个喇叭口,越向前,越往里收,前面几丈远的地方,洞拐弯了。视线之内,不见一个人影。
“奶奶的,逃了。”大胡子收起机枪,拔腿往里冲去。
丁义紧跟在大胡子的身后,在老山东手电筒的照耀下,迅速冲到洞厅的拐弯处,一边跑,一边又掏出一颗手榴弹来。
此时,身后的队伍,喊着杀声,纷纷涌进洞来。
丁义跑到拐弯处,曲起胳膊,向里面扔了一颗手榴弹。
“轰——”一股火光闪过,石块乱飞,浓烟滚滚。
顶着烈火浓烟,大胡子、丁义、老山东和突击队的士兵们,嗷嗷叫着,冲过拐弯。
“嘎嘎嘎——”大胡子怀里的机枪在吼叫。
老山东高举双臂,手电筒的光,刺破黑暗,向前照去。忽然一颗流弹飞来,一只手电筒,“叭”地爆裂了。
“奶奶的,”老山东咒骂一声。
前面,山洞深处,现出一片高台,就象个圆形的城堡,从城堡上方,“叭叭叭,”飞出一溜子弹。
大胡子把机枪的枪口扬起来,“嘎嘎嘎——”一阵扫射,那个圆形城堡被打得青烟直冒。
这个城堡形的圆形高台,一定是俘虏嘴里说的“仙人台”了。
仙人台是个天然的掩体,上面掏了弹孔,土匪躲在台后,向这边打枪,洞里面,子弹的爆裂声、士兵的呐喊声、咒骂声,很快乱成了一片。
此时双方阵线已经明确,残余的敌人,都在仙人台上往下疯狂地射击,阿四等人都躲在洞内各角落里,利用沟沟坎坎掩护,和敌人对射,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