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榆躲过女子削出的一刀,左腿疾踢,“咔嚓嚓,”两三根刺向女子的扎枪,全给踢开,与此同时,自己的右腿,却给女子一脚踢中。
陈榆腿上一痛,身子晃了一下,差点跌倒,那女子激于义愤,下腿凶狠,她本身又有武功,这一腿,力大势猛,快如闪电,陈榆为了踢开刺向她的长枪,只好咬牙拼着挨她一踢。
陈榆忍着腿痛,随势就势,身子一斜,右臂长伸,将女子身子一揽,往外一拉。
“忽,”一只鬼头刀,从女子身旁掠过。
那女子被陈榆夹在怀里,象被铁钳夹住,右手里的刀往里一回,直朝着自己的咽喉插来。原来,这女人见情势危险,自己败在顷刻,情急之下,便欲挥刀自刎。
这时候陈榆已经腾出手来,小臂一绞,柳叶刀挥到中途,其势忽滞,女子手腕被陈榆制住,拿不住刀柄,当郎一声,柳叶刀落在地下。
女子被陈榆两臂卡住,再也动弹不得。
“哇,”这女人大哭起来。
陈榆将她身子一揽,横着抡了半圈,避开两柄砍过来的鬼头刀,大喝一声:“住手。”
这些红枪会的会众,都是想拣个便宜,趁着陈榆制住女子,刀枪齐上,来个乱刃分尸,这种“太平枪”正是一般大众的心理,若是让他单人去斗,往往先吓跑了,而躲在旁边,看有利可图,上前落井下石,既没危险,又有便宜。
陈榆这一喝,声若雷鸣,登时将四周众人喝住。
那根圆柱上,被绑着的赵阿罗,嗷嗷乱叫,瞪着眼瞅着被陈榆擒住的女子,满脸的血水,一片恐怖。
胡世荣走上前来,冲着陈榆一伸姆指,“李老弟,好样的。”
“不客气,”陈榆将女子两臂一拢,“捆起来。”
两个家丁上前,七手八脚,把女子捆绑起来,这女子心头一急,眼睛一翻,心火上攻,头一歪,晕倒在地。
“哼哼,”胡世荣得意地一阵冷笑,三角眼里放出毒光来,“好,原来是杀一个,这回咱们杀一双,让这两个孤魂野鬼,阴阳路上做个伴。这俩不识抬举的东西,阳世没做夫妻,就让他们阴世相伴去吧。”
“嗷嗷嗷,”本来被这一阵打斗,冲得散乱的会众们,听胡世荣如此说,又都聚拢来,乱嚷乱叫,活象一群活鬼。
“胡兄,”陈榆心下着急,只好快刀斩乱麻,对胡世荣说:“我向你要件东西。”
“什么,兄弟尽管说就是了。”
“把这两个犯人交给我。”
“嗯?”胡世荣愣了一下,瞅了瞅陈榆。
“胡兄,杀了祭旗,也只不是多了两条野鬼。但是这两个犯人,据我看,一定是不良分子,与乱党勾结,破坏皇军治安的首恶。”
“不错,你说得对极了。”
“胡兄,我回到省府,顺便把这俩囚犯,交给调查处,那岂不是咱们兄弟脸上都有光?龙秘书长那里,自然也对胡兄高看一眼,也正好给省府一个宣传的口实,前些日子,龙秘书长还吩咐兄弟,多找找下属武装,英勇善战,智勇擒敌的范例,作为全省表彰的标杆……”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
陈榆观察胡世荣的表情,明显是有些不情愿,他组织这场盛会,把这么多的会众聚在打谷场上,杀人祭旗,搞得热热闹闹,现在忽然让他交出犯人,自然心有不甘。
还是拿龙秘书长的名头,去压姓胡的吗?
陈榆脑子一转,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他暗暗埋怨自己,真是稀里糊涂,差点把这件东西给忘了。
他从自己的背囊里,摸出一张大红请柬来,在胡世荣面前一晃。
“这是……”胡世荣一愣。
“胡兄,既然咱们哥俩投缘,我索性向你透漏一个消息,这消息尚属秘密,请老兄不要张扬。”
“好。”
陈榆故意向他凑近一些,“胡兄,南京汪主席,年底准备举办一个盛会,庆祝建国以来这个……繁荣昌盛之况,也算是提振军民士气,共襄盛世。这次盛会,邀请的都是各届名流,高层人士,咱们江苏省,近水楼台先得月嘛,自然是代表人数最多喽……”
“你是说……”胡世荣眼睛亮了,瞅着陈榆手里的大红烫金封面的请柬,恨不得一把夺过来。
“胡兄,到时候全国各路英豪,齐聚南京,那时的场面……你想想,汪主席举办的盛会,那是什么规格?老兄,哈哈,恭喜你了……”
“你是说,也让我参加?”
陈榆把大红请柬往胡世荣眼前一递,“正是。”
胡世荣高兴坏了,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心不迭地把请柬接过来,打开,仔细读着上面的话:“……蒙汪兆铭主席特批,於本年十二月二十五日于宁举办中日亲善提携庆祝盛会,届时举国同庆,万众欢娱……”
请柬下面,盖着江苏省政府的大红印章。
“多谢老弟,胡某荣幸之至。”胡世荣紧紧握住陈榆的手。
“不必客气,兄弟回去以后,一定向龙秘书长如实报告,胡兄的自卫团经营有方,成效巨大,等到年底的时候,咱们随龙秘书长一起,共赴南京,参加盛会,哈哈。”
“哈哈哈。”
陈榆又瞅了瞅这片空场上,此时,四周包着红头巾的会众们,还在乱哄哄的象一群嗡嗡乱叫的马蜂。两个囚犯,都被绑着,那女人两臂被缚,晕倒在地,那个男的赵阿罗,眼睛一刻不移,始终盯着晕倒在地的女人,两只眼睛里,泪水象泉涌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