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外景中,老酋长一双脚趾头迥异常人,肿胀变形,大概也受不得力,一碰就疼,自然无法走路。问题不止一处,他踝关节膝关节同样有毛病,已经彻底畸形,伸出来颇有些恐怖,都看不到个人样儿。
这是痛风加风湿性关节炎的节奏么?
杜青微微皱眉,露出一丝诧异。
痛风也就罢了,按照西医说法,那是胰脏嘌呤代谢出了问题,基本是吃出来的,这病天朝人发病概率比较大,没办法,天朝人太喜欢各种动物内脏之类的食物了。老酋长有这病也不算奇怪,迪拜靠海,海鲜吃多了一样容易犯。
但风湿性关节炎就想不通了。
杜青以为赤道左近常年炎热气候干燥的中东地区,风湿性关节炎这东西应该绝迹才是,何况还是身份尊崇本该永远与潮湿阴冷绝缘的老酋长。
看到杜青神色异样,谢赫心中一紧,问道:
“杜先生,我父亲这腿严重么?”
按下心中古怪,杜青笑道:
“不算严重,只是有些奇怪罢了。王储放心,一会儿就能好。”
分分钟就好,有这么简单?
听杜青说得这么轻松,老酋长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疑虑。
老实说,就他这腿,前后花了不下百万美金,别说治好了,光控制成这样都费劲,许多忌口不说,每天还止不住得疼。要不是王室脸面大于一切,有时他真忍不住用些比吗*啡更高级的止痛药……
所以他对杜青要求不高,走不走路不谈,只要不疼就行。
一念闪过,老酋长刚要说话,就觉杜青放在他腿上的双手忽然冒出一道热流,瞬间渗入双腿,所有寒气立时驱赶殆尽,那种舒适感,无以言语。
“嗯……”
老酋长鼻腔冒出一丝古怪声音,双眼微眯,面色放松,一脸舒爽。
确实不算多严重的毛病,两百五十多功德值,一切异状便都消失,寒气洗净,畸形也都回归正常。
杜青收手起身:
“好了,老先生试试能不能走路……”
谢赫吃了一惊:“这就能走了?”
阿卜杜勒脸色也有些古怪:
“是啊,当初我父亲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呢。”
杜青笑道:
“这还用我解释么?阿卜杜勒你也不想想当初老王爷什么症状,老酋长就算没我也不会有大问题,就是不能走路有点痛苦罢了。”
阿卜杜勒就笑了起来:
“兄弟,不是我不明白,而是你不明白,我这是帮你助阵呢。我父亲那种就比死人多了口气的状态,都能几天就好,那伯父一个腿疾分分钟康复又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杜青一怔,无奈道:
“好吧,算我错了。”
那厢,老酋长已经试着将双脚放到地毯上,没敢使劲儿,担心突然来股钻心似的刺痛,那就丢人了。
双脚一着地,老酋长就愣住了,非但不疼,而且还能清晰感受到腿脚的存在。须知以前这腿脚除了冷痛之外,已然没有第三种感觉,仿佛已经不属于他的一样。
扶着椅子站起来,试着两步,毫无异样,然后松开双手,连走几步,还有些不稳——双脚太长时间没着地,这重心都有点把握不住了。
看到父亲有些踉跄的模样,谢赫双手就要去扶:
“父亲,你小心些。”
老酋长一把推开,大笑道:
“哈哈,没事,我自己走。谢赫,准备午餐,我得跟杜先生好好喝两杯。五分钟前我都没想过这辈子还能自己走路,现在我总算能体会阿拉杜奇当时的心情了。”
谢赫道:
“早就吩咐下去了,父亲您要走路也得先穿好鞋子不是?”
因为双脚疼痛变形,老酋长在家都是不穿鞋子。不过按照教义,穆斯林男子腰部以下都是不能见人的,属于肮脏的存在,这样光脚就有些失礼了,何况此间还有女宾。还好老酋长有袜子……
至于女子,咳咳,从头到脚都属于肮脏的存在,所以得包成粽子,要不是需要视物,估摸着眼睛都不准露出来。
午餐很丰盛,红酒也不错,拉图酒庄三十年前的典藏,价值比八二拉菲有过之而无不及。
席间杜青总算知道老酋长这腿是怎么回事,这位年轻时喜欢冒险,喜欢搏击大海,结果有次玩嗨了,遭遇风浪船毁人未亡,在海里漂了十来天,差点喂了鲨鱼。被人发现救回时,也就比死人多了口气。
这次事故后,他才老老实实做回迪拜王储。嗯,当时谢赫才丁点儿大,他也才被确认王储……
事隔多年,他才察觉这腿有点不对劲,多方检查医治,才发现似乎当年泡海水泡得有些狠了,然后渐渐就成了现在这样。
不过说起这事,老酋长一点不后悔,反而眉飞色舞,颇为自豪。
好吧,东方人习惯惜身,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是数千年以降的传统;西方人这样玩的多了去了,无论什么身份地位,都喜欢冒险,也从来不惧生死挑战。
其实这也是他们的传统,总有种追求或是信念高于生死,这是西方贵族产生的根基。所以每逢战争,那些贵族年轻人的死亡率总是高于普通民众年轻人的死亡率。不惜命,这是贵族与土匪的最大区别。
天朝人总喜欢说三代养成一个贵族,其实缺乏信念高于性命的态度,多少代都出不了什么贵族。要有,也是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的伪贵族……
老酋长的过往谢赫已经听过不知多少遍,一边故作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