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120呼啸而至,看着担架上脸憋得通红眼睛乱转的萧主任,搭手的高低官员们不禁松了口气。
好了,总算没出乱子,只要医院接手,再有什么事情就跟他们没关系了。
两个护工抬起担架,刚走到急救车前,萧长河忽然如同诈尸般直直坐起,吓得后面护工差点扔掉担架。
周围看着的众人心中咯噔一下,这是什么状况?
一边小心伺候着的顾中堂眼神一缩,连忙上前小声道:
“老板,怎么样?”
萧长河干净利落地跳下担架,活动活动手脚,没一处不适,心中也是一阵狐疑,大白天也有鬼压身?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摆摆手道:
“我没病,让他们走,我们继续开会……真是晦气。”
顾中堂有心劝说,话到嘴边还是选择住口,因为他深知患病是每一个为官者的忌讳。事实上,他比谁都不希望萧长河得病,只因靠山一倒,他顾某人也就成了无根浮萍,随处漂流了……
回到会议室,继续开会。
萧长河口若悬河,眼神自每一个人脸上掠过,锋利如刀,锋芒毕露,逼退无数好奇揣测乃至恶意的目光。
台下众人也觉奇怪,先前那到底怎么回事?莫非萧主任兴致大发,特意搞个意外事件试探谁来着?
突然,萧长河语声一顿,再度僵直,眼睛死死盯着台下一人,吓得那位不知发生何事的小科员脸都白了。
下面众人齐齐抬头,也直直看着萧长河,半晌,终有一人喝道:
“不好,主任又犯病了……”
一如之前,众人七手八脚将萧长河抬上担架。
顾中堂惴惴不安中带着些许得意,幸好,他一个眼色让救护车守了一阵;不安的是万一老板真病了,他该怎么办?
仿佛放了重播带,先前的场景再度重演:
萧长河依然在临上车前突兀坐起,后面的护工心中一惊同样差点扔掉担架。
走下担架,再度活动手脚,依然没感觉哪儿不对劲……萧长河眉头深锁,缓缓道:
“去医院,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他不敢再倔强了,给人当猴看几次三番闹笑话的结果,可比讳疾忌医严重得多。不用多,只要再僵直一次,他就是冀北官场最大的笑料……
一小时后,省一院高干病房会诊室,萧长河扫过一溜年纪不比自己小的主任医师专家医者,双眸微眯,眼神似能洞彻人心,轻描淡写道:
“各位专家,什么结果?”
会诊小组汇聚了内科,神经科,血液科,遗传科乃至中医科诸多专家主任,堪称冀北最高端的医疗团队,但萧长河轻飘飘一句话,却让他们沉默起来。
萧长河眉头一皱,语气越加平易:
“有什么说什么,实事求是,任何结果我都能接受。”
“……萧主任,按照您的症状,应该是大脑神经系统的病变,我们做了磁共振;以防万一,我们还做了血检,尿检,ct……不过,根据检测结果,您除了轻微脂肪肝血压有点高外,没有其他任何问题。”一院副院长,神经科主任医师马光远说道。
“这么说我是没病啰?”
“但您的症状……”马光远心中一动,目光转向长桌最后一人:
“谷波教授,你是中医专家,你怎么看?”
谷波面容清瘦,头发有些白,闻言捻着几根胡须道:
“就萧主任的气色脉相,应该没有问题,不过这反而能验证萧主任的症状,因为那本就不是病。”
众人齐齐一怔。
谷波笑了笑道:
“不知萧主任还有各位对中医中的子午流注和点穴怎么看?就症状而言,我的看法是萧主任被人点了穴……”
萧长河怫然不悦道:
“谷教授,这不是讲传奇故事,何况我当时前后左右一米之内没有一人。”
谷波不在意道:
“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不然我可以确证无疑,现在只能算一家之言。各位有更贴切的见解,不用管我……”
一人忽然挪揄道:
“谷教授,其实很好解释的,点穴都出来了,那为什么不能有隔空点穴?”
众人一愣,俱都会心轻笑起来。
如果说点穴还有中医依据,隔空点穴就纯粹是传奇故事了。
当然,这话的意思其实是对谷波结论的反驳与不屑,衍生出去,就是对中医的质疑与不屑。
中医式微,在座除了谷波全是西医,而且很多西医将中医视作邪门歪道,私下诋毁,见面掐架,那位西医专家有这般表现也就不足为奇。
谷波轻轻一笑:
“中医博大精深,江湖传说不计其数,说不定当真有人能凌空点穴来着。我没那么大本事,不过点穴还是会一点的,梁教授要不要试试?”
好好一场会诊,居然变成一场闹剧……萧长河正要发火,听到这话,立马顺水推舟道:
“试试也好,梁教授有顾忌的话,谷教授你可以拿我做个实验,看能否跟先前的症状对得上。”
有老萧这话,梁教授怎敢退缩不从,总不能真让堂堂人大副主任做了试验品吧?勉强笑道:
“成,那我就试试中医博大精深的点穴。”
谷波伸出左胳膊,上面有个护腕一样的皮带,打开皮带,露出一圈粗细长短不一的银针。不说别的,就这小小一亮相,萧长河就对谷波多了几许信心。
梁教授四十不到,美帝深造归来,隐隐有一院第一小刀手的美誉,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