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里传来朗朗书声,孩童稚嫩的声音顿时让女孩露出了真切的笑,她靠近,倚着门看里边的情景。

穿着长衫马褂、年约五十岁的老先生,此时手里拿着一把戒尺,正盘问梳着两根辫子的男孩。

“昨天的课业做得如何啊?”老头将戒尺放在一张桌子上,一个身子羸弱的小萝卜头儿战战兢兢站了起来,双手举起作业,颤抖着声音回道:“先……先生,课……课业在这里。”

“嗯……做得很好。”老头眯着眼仔细瞧了瞧,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又转向另一桌,厉声喝道:“昨儿教的背得怎样了?会不会?”

“我……我不会……”走了半天神的小萝卜头儿林子畏畏缩缩,支支吾吾。

“大声点!男子汉大丈夫,便是不会也要光明磊落!扭扭捏捏畏畏缩缩像啥样?”

“老子不会!”男孩眼睛一闭,抬头挺胸。

观众顿时笑成了一团。

老头吹胡子瞪眼,戒尺往桌上重重一拍。

“好!好!反了天了!反了天了!把我昨儿念的那首诗完整地背出来,背不出来罪加一等!”

说完十分生气地转过身。

男孩茫然,左顾右盼,小伙伴赶紧支招。

“林子,林子,昨儿先生念了《敕勒川》!”一旁的男孩手攒成圆筒,轻轻道。

台上的老先生耳朵一竖。

“嗯?”

“敕勒川,阴山下!”

“哦哦!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童子稚嫩的声音分外动听,闭着眼的老先生跟着韵律摇头晃脑。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流氓。”

“什么?你念什么?把后边几句重复一遍!”老先生眼睛一睁。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流氓。”

男孩还未意识到错误,同伴们早已纷纷捂住了脸,透过指头缝看。

“流氓!流氓!流氓你个腿!好的不学坏的学!今儿罚抄这首诗五十遍!”

老先生气歪了鼻子,戒尺一次次往桌上拍。

男孩转身,嘴一撇,瞪了眼同伴,“再也不要跟四川人玩了,害得我也跟着一起流牛不分。”

“那羊氓你也不分啊!又把锅甩到四川人民身上!”

“说流自然会想到氓你又不是不知道!”

镜头切换,老先生站在灶台跟前,手里拿到什么食材就把什么往锅里放。梅子吞了吞口水,战战兢兢道:“爸爸,还是让我来吧?”

“不用了,今儿是你生辰,你歇着,我来就行。”老先生头也不回,认真地舀着锅。

女孩看他一副严肃的模样,无奈地退了出去。外边林子蹦蹦跳跳跑过来,叫了声“姐”便投入了她的怀抱。

女孩轻轻一敲他的脑门,轻声呵斥:“又不好好学习,同学面前还不嫌丢人!”

“是爸爸总拿我做反面教材。”

男孩嘴一撇,声音顿时有些委屈。女孩一愣,笑着安慰:“今儿晚上你过来,我给你好好补补。不过学习全靠自己,下次可别找我了!每个人都有忙的事儿。”

男孩欢呼:“姐姐万岁!”

“还不赶紧去抄诗!”里边传来一声怒吼。

“姐,爸爸又做饭了?”男孩苦着脸问道。

“嗯,今晚你若不想吃,就少吃点,我出去带吃的回来。但有一个条件,不许像上次一样说难吃!”女孩轻咳一声,半是安慰半是威胁。

“这等逮着什么放什么,温度不计,咸淡皆宜,如果有缘,它们会自动变得好吃的佛系做菜法还不让人说了?就是我做得都比他好吃……”

“嗯?”

“没有没有!我这就去抄诗!”

饭桌上,老先生面不改色地将一团乌漆嘛黑的糊糊放进嘴里,看着两个孩子,不解道:“怎么不吃?不好吃么?”

“不不不,好吃好吃,歇会儿再吃!”梅子埋头,将想要说话的男孩一把按进碗里。

“好吃就多吃点。”说完筷子一动,两姐弟战战兢兢看着父亲将一坨黑乎乎的东西放进了自己的碗里,“快吃快吃,趁热吃!”顿了顿,看向女孩道:“梅子,待会儿送点吃的过去给老太太。”

女孩轻轻点了点头,“嗯。”

姐弟俩出去后开始狂吐。

“爸爸煮的东西太可怕了……”

“附议!”

梅子走进房里,掏出瓦罐,看到剩余的钱皱了皱眉,还是取出一些,仔细放进口袋里,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

“姐你待会儿可要记得带东西回来!”男孩哀嚎。

“知道了知道了。”

梅子轻轻推开一扇门,院子静悄悄的,雪落了满地,白花花一片。

老人坐在门口,缩着瘦弱的身子对着火炉哆嗦着。似乎听见声响,抬起头,一双朦胧混浊的眼睛看向外边。

“是梅子来了?”

“阿婆我过来了!您别动!今儿有信回来了!”女孩赶紧上前去,扶着老人进屋。

两人就坐在屋里,女孩的声音沉稳缓慢,似乎怕老人无法听见,往大声了说。

“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你要多注意身体。这是寄回去的几个钱,你拿着,买些东西,别亏待自己。”

信不长,老太太却很高兴,满心是欢喜,拉着女孩说长道短。

“我这一辈子,有他一句话就够了。”

女孩微笑着点了点头,神情却有些恍惚。

镜头切换。

白花花的雪下了许久,碧瓦飞檐俱是一片银装素裹。

唯有一家小餐馆里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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