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乐齐奏,舞伎摇摆,美酒佳肴。
酒至六七分,醉意渐起,瑞王举杯,与赵璟琰碰杯,一干而尽后,朝那四人递了个眼色。
“王爷,您醉了,咱们且往楼上房中歇上一歇吧。”
赵璟琰醉眼迷离的看了四人一眼,从中间挑了一个最妖艳的,“二哥,八弟歇……歇会去。”
瑞王眼中精光一闪,笑道:“来人,侍候寿王安寝,余下三人送入寿王府。”
“是。”
赵璟琰脚步踉跄的走至瑞王身侧,打了个酒嗝道:“二哥,够意思,八弟心领了,日后有什么差遣,只管开口。”
瑞王哈哈大笑,道:“你我兄弟,何出此言,不许说酒话,不许说。”
赵璟琰醉意更盛,整个人瘫软在女子身止,跌跌撞撞上了楼。他一离开,瑞王眼中的醉意消去。
“俞清,你看老八他……”
俞清微有薄醉,扶着稀短的胡须道:“王爷,有戏。”
飞仙帐里,女子褪去了外衣,媚眼如丝,极尽挑逗之势的伏在男人身上。
她娇笑着,舌尖放浪舔过他的颈脖,慢慢滑至耳边,樱口一张,含住了赵璟琰的耳垂,一吸一吐甚有章法。
赵璟琰睁开眼睛,眼中半分醉意也无,目光打量着屋子四周。直觉告诉他,在这屋子的某个地方,有一只眼睛正冷冷的看着床上的动静。
“爷,舒服吗?”
赵璟琰冷哼一声,“就这点本事,也想让爷舒服,小妖精,且将你的看家本事拿出来。”
……
“王爷,小的回来了。”
合欢帐里,一只修长的手挑动帐帘,声音带着慵懒:“如何?”
“回王爷,小的看得一清二楚,寿王不中用了,曼儿拉拉弹唱了半天,还没那啥呢,就完事了。”
“噢?”
瑞王的声音带着几分诧异,“老八人呢?”
“寿王把小曼搓揉了一通,弄得姑娘惨叫连连,这会子已让近侍阿离抱走了。”
瑞王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讥笑,“这个老八,真真是……胡闹。”
“王爷尽可以放心,寿王果然不中用了。”
一个不中用的男人,就算父皇再宠爱,也不可能登上那张宝座,这个老八,果然能为他所用。
瑞王朗声一笑,“速速把那个洞眼给我堵住,不可留下一点痕迹,明日派人入宫,跟母后说,也是该为老八寻个媳妇了。”
“是,王爷。”
来人退出去,合欢帐里温度渐高,两个身无寸缕的女子一左一右缠住了瑞王。
不过须臾,那羞人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黑色的马车缓缓而驶。
阿离用力的嗅了几下鼻子,刺鼻的脂粉味钻入鼻尖,他用力的打了喷嚏。
闭目的赵璟琰慢慢睁开眼睛,冷然道:“再嫌弃,爷一定把你扔进万花楼。”
阿离忙敛了神色,一言不敢发。
赵璟琰轻叹一声,道:“一人娇滴滴,俏生生的美人在怀,爷不仅不能动心,还得忍着身体本能的反应,可叹可悲可怜啊!”
阿离哆嗦了一下。心道这个美人不知道给多少男人睡过了。
赵璟琰又轻声一声,道:“你可知美人的手,在爷身上游走的时候,爷心里想的是谁?”
“是谁?”
“顾六。”
赵璟琰摇着扇子道:“爷只要一想到顾六,心里再多的欲火,也就消了。”
“爷,这是为何?”阿离摸着脑袋不解。
赵璟琰揉了揉眼睛,似笑非笑道:“因为今夜是她在蒋府的最后一夜,爷欠了她一个交待。”
“什么交待?”阿离不明。
赵璟琰摇起扇子,“什么交待,爷要跟你说吗,笨蛋!”
“……”阿离无力的翻了个白眼。
戌时三刻,院子里静谧无比。
青莞沐浴过后,坐在梳妆台前,银针用黑檀木梳替她慢慢梳理。
小姐的青丝又黑又亮,长至腰间,木梳在发丝间缓缓滑过,一梳就通。
梳子摩擦着头皮,刺激着脑部的神精,青莞觉得很舒服,可以静下心来梳理芜杂的思绪。
明日就要回顾府,那一道朱红色的大门后面,藏着的是令人恶心的龌龊。
无人知道,她在蒋府卧床养病的这些天里,万花楼、同仁堂和陈平是如何一点一点打探出消息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那三个贼人虽然死了,但在中间穿针引线的人却还活着。把线索一点点窜起来,连成的就是事情的真相。
六年前,她尚不能理解姨母离世时,为什么会把表妹带走,而如今看来,姨母是真真正正的看透了这府里的人。
她身为顾府二房唯一的嫡女,延古寺被贼人所掳,顾家长辈不仅不出面让兵马寺,顺天府查清事实真相,反而当起了缩头乌龟,视若无睹。
红花在这个当口死得不明不白,顾府不追问缘由,一张破席把人拉出去埋了,也就相当于把事情真相掩埋。
幕后的黑手却堂而皇之走到她面前,扮着嫡母的嘴脸,说着不痛不痒的话。
而她的亲生父亲,明知道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却忌惮赵华阳背后的势力,对女儿的生死置之不理,令人寒心。
隐藏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便是老庆王妃。那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妇人为了留条后路,把外孙女嫁进蒋府,不惜毁了她的清白。
当然,这个老妇人若没有老庆王的首肯,绝不会如此行事。错综复杂的盘线中,归根到底的源头,便是老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