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朱青和高丽人谈话之际,天字号大牢突然闯进一拨侍卫,为首的刑部牢头已然换人,已经不是早上被朱青弄得假死的那一位。显然老牢头让杨尚书和田国舅不仅丢了面子,还险些丢了官职和性命,自然留不得,但又恰逢风口浪尖,这会儿弄死人家,就是傻子也知道是谁干的。所以,田国舅就限杨尚书一日之内解决这个让他们烦心的老牢头。但是又不能动粗,更不能灭口,杨尚书无奈之下,只好自掏腰包,对那老牢头冷冷道,“话就不用我多说了,拿上这些银子,立马给我消失,否则别怪你我主仆一场。”
老牢头也心里明白,闹了这么一出,想要在刑部混下去是不可能了,不丢性命已然万幸,何况现在老上司还讲点情分,给了安家费,再不知趣那可真不识抬举了。
“大人放心,小的一定管好自己的嘴巴……”老牢头拿了银子,谢了尚书,离开刑部。
所以,现在进来的这个新老头何许人也,朱青尚未得知,不过看样子,是比老牢头多些蛮横,一进门便径直朝高丽人的牢房走去。
天字号里的人都没有几个怂人,见拉了心面孔,便吵吵嚷嚷地要挑衅一番,不过小老头也不客气,扬起手中的鞭子便一路抽过去,抽得叫板的囚徒们嗷嗷直叫。
东哥看不下去,待小老头朝他牢房再抽鞭子的时候,竟一把将鞭子抓住,两人之间的火药味瞬间弥漫开来。
朱青见状,也不吭声,他是很想见识见识东哥的实力和这个小老头新官上任三把火怎么烧。
他看了高丽人一眼,算是暂停了两人之间的对话,搬着小条凳到门前看热闹。
“东哥!弄死他!”
“对,人不大,脾气不小,不给他点教训,以后咱就没安稳日子过了。”
“弄死他,老子今天的酒菜全归你!”
……
囚犯们开始起哄,当然都站在东哥这边,尤其是那几个刚才被鞭子抽中的劣徒叫嚷得甚是厉害,恨不得向前帮东哥拽那鞭子,将小牢头拽过来一阵海扁。
而官兵那边也骚动起来,一边是新上司,一边是他们朝夕相处的囚徒,两天都得看脸色。不听上司就挨教训,得罪囚犯就被戏耍。可谓两头不讨好。
不过,毕竟是公门中人,吃的公家饭,而且经过今天这件事,想必杨尚书也是吃了教训,派来的这位新老头应该是个角色,方才看那气势,已然显露几分,看来,狱卒们受囚犯之气的日子应该到头了。
这样一来,狱卒们也纷纷向前助阵小老头,又有侍卫在旁,气势也着实不弱。双方就看着东哥和小老头扯着一条鞭子在牢里牢外暗暗较劲。
但显然,小老头再有脾气,实力还是稍逊于东哥,东哥纵横江湖多年,能在天字号里称霸可不是小儿科,这小老头虽然来历不明,但是看样子,就算有些本事,经验和耐力也远远不如东哥。
一番明争暗斗之后,小牢头便有些吃紧了,先是手开始发抖,马步也扎不稳了,更令人揪心的是额头上的汗珠,已经渗到了眉间,稍一动就可能要掉落下来。这让他身边的侍卫和狱卒都捏了一把汗。
一名老狱卒甚是明白,赶紧都跑到东哥那边低声求情,“东哥,新来的,别弄得大伙太尴尬,往后日子还长着哩,抬头不见低头见,您大人有大量……”这老狱卒也真是个老江湖,套路说得是一溜一溜的。估计是老相识了,这才没有引得囚犯们大笑。
不过朱青却按捺不住了,摇摇头微微一笑,这就是刑部啊!
朱青的笑,让小老头不由得侧目一望,便对那老狱卒喝道,“你干什么?!”说着,便朝老狱卒冲了过去,他和东哥的较量也因此中段。
“哼,那老狱卒估计要吃罚了。”高丽人看着小老头朝老狱卒冲过去,不由得冷笑一声。
朱青却是摇摇,漫不经心道,“非也!其实老狱卒是给小牢头台阶下。”
“哦?”
“那小牢头显然不是东哥的对手,若是被东哥拽过去,以后还怎么镇得住天字号?老狱卒过去这么一说,小牢头就有借口停止较劲,自然也就分不出胜负结果。不过,老狱卒挨几句骂是免不了的,台面上的话嘛,还得说。”朱青刚说完,小牢头果然就冲到了老狱卒身边,一把将他拽回来。
“你干什么?你觉得我斗不过他?”小牢头果然朝老狱卒喝道。
老狱卒讪讪笑道,“不是,大人,属下是叫他识相点,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老狱卒还真会说话,简直是见风使舵,游刃有余。
小牢头心知老狱卒方才帮了自己,既然就坡下驴,也不好在为难老狱卒了,便轻喝一声,“还不退下?”
“是,属下告退。”老狱卒圆满完成了任务。
东哥见状,嘴角微微一笑,他也算给老狱卒面子,并未当场戳穿小牢头的痛处,其实他心中已然明白,这小牢头是有些本事儿,不过想跟自己斗,还嫩了点。这般想着,东哥瞥了小牢头一眼,轻笑道,“老子不管你们谁当这个官,只要保证老子一日三餐有酒有肉就行,否则,别说老子没提醒,后果可就不是刚刚你们进门时那么简单了……”东哥冷冷地撂下一句话,又折回自己案台前吃起酒来!
众囚徒也少有人看出东哥和小牢头的较量虚实,不过听东哥这口气,天字号的日子应该还过得下去,便也狐假虎威地朝小牢头暗暗挑衅,只是已然没有方才那般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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