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亮的时候,朱青和陈九斤离开了火器库,从密道返回。
离开之前,陈九斤小心翼翼地将密室库门关上,因为朱青说不会从密道运火器,那么密道的出口就不能轻易被人发现。
关好火器库返回的路上,陈九斤还不忘检查一遍他的金库,这是作为一个商人该有的习惯。关金库前,陈九斤还从里边拿走了一些金银,因为他前半夜答应了陈无庸的条件,要负责修建城防工事的劳工的吃住和工钱,当然具体事情不用陈九斤操心,他只需把钱给陈无庸就行了,实际操作全交由陈无庸负责。这也正是陈无庸为何半夜急匆匆到陈府找陈九斤商量此事的原因,除却应付许定国的交代,他还想趁机捞陈九斤一笔。当然,这只是一个形式,到时钱一到手,可就由不得陈九斤了,陈无庸即便吞了既得钱财再说陈九斤一个不肯配合,到时候又能挑起许定国和陈九斤的正面交锋,顺势收了陈九斤的生意也未可知。
当然,这都是陈无庸自己打的算盘。从陈府获利的陈无庸唱着小曲儿回府的路上,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陈无庸这厮断然想不到锦衣卫已经潜入自贡,而且已经盯上了他。”陈九斤将金银分成两袋,一袋交给朱青,一袋自己拿着。两人在走出密道的时候时不时聊上一句。
“都说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看来今晚他真的要见鬼了……”朱青点点头应道。
“哎,可惜了,陈无庸原本也是一个不错的官,但是就是走错了这一步。早些年咱们还一起喝过酒。算来多少也是有点情义的,不然他也不会半夜三更跑来告诉我这个消息。我也不会轻易答应他这样的条件。”陈九斤说着,一只手已经掏出钥匙准备打开书房的暗门。
朱青见状,赶紧伸手过去帮陈九斤拿他手中那一袋金银。
陈九斤开门之后,又趁势吹亮火折子,关好了密道的灯后才小跑进书房将房间里的蜡烛点上,然后又小跑回来从朱青手中接过袋子。
“不用,我能拿,你把暗门关上吧。”朱青说着,提着两袋金银已经走进书房。
陈九斤点点头便从书柜后边将密道的暗门关上,待他将手拨动墙上的第六块砖的时候,朱青不由得一问,“我才发现,不管从哪一边数过来,你那个机关都刚好放在第六块。这算是巧合吗?”
陈九斤摇摇头,“其实原本是放在第九块砖的,因为据说我出生那会儿就有九斤,我爷爷喜得一个大胖孙子,就把全府上下几乎所有东西都改成与九有关的数字,当然也包括这密道的暗门。现在之所以变成第六块,这是几年前改过来的,因为我跟小琪有了六斤,我真的很高兴,我希望六斤能衣食无忧的成长,哪怕花光我密道里所有的积蓄,可是……”陈九斤想起如今流浪在外的小琪和六斤,不禁语塞。
朱青听后,心知陈九斤不但爱小琪,也深爱着自己的女儿,见他如此用情,朱青也不知如何安慰。两人沉默了片刻,朱青才拍了拍陈九斤的肩膀,也没有作声。
陈九斤会意的微微一笑,也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朱青来到案台前,将银子放下,拿起案台上的茶碗就倒了一碗喝起来。
“哎?你陈九斤喝个名号我以为还真如江湖传言那般能喝九斤酒呢,原来还有这么个故事啊。你爷爷可真疼你……”朱青便喝茶边开玩笑道,这一下,才稍稍缓解了方才的气氛。
陈九斤走过去却没有喝茶,他将一张贴好的纸放进了案台的抽屉里微微笑道,“所以,我也要疼六斤啊……”
虽然陈九斤说得情深意切,但是朱青此时的注意力却落在陈九斤手里的那张纸上。
“明天的账单?”朱青试探一问。
陈九斤却不以为然地一笑,摇摇头,“不是,是自贡的城防工事图,陈无庸不是要修工事吗?他想让我出这工钱,我当然要了解工程的大概内容,省得他背地里把我吃多了。哎,商人的毛病了,兄弟你不必介意……”陈九斤说着,便将纸随意丢进了抽屉。这不过是陈九斤防陈无庸向他乱报工程拿钱而已,看来陈九斤也只是做个样式。
但是朱青却是不然,他听了陈九斤的话后,眼前突然一亮,赶紧放下手中茶碗问道,“城防工事图?可否拿来看看?”
陈九斤没想到朱青会对这份图如此感兴趣,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又拉开抽屉,拿出图纸递给朱青。
朱青一拿过图纸,赶紧将案台上的杂物一手扫到一旁,将图纸摊开在案台上,然后拿过烛台照着看,看这记录详尽的工事图,朱青是越看越激动!
陈九斤在一旁看了一下,似乎也知道了朱青为何对此图如此重视了。他不由得一叹道,“哎呀,我差点忘了你是干嘛的了,我以为你是要这图好让手下去监工陈无庸呢!”
“监工陈无庸那都是小事儿。陈兄,你这下可帮我了大忙了啊!这张图就算是你密道里那几堆金山银山我都未必肯换啊!”朱青激动地说道,这就是他潜入陈府最主要的目的啊!朱青边说着边将图纸卷起来。
“可是这图……”陈九斤看着朱青卷纸的样子,便知道朱青定要将纸拿走了。
“这图我得拿,你这些金银我都可以不要,但是这图我得拿,这可关系到自贡之战的结局啊!”朱青说着,将要把纸收入背后。
陈九斤赶紧向前拦住,“不是……兄弟,我知道你需要这张图,但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