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柔看了看周围,天已经快黑了,船全停下了!而她在中央!忍不住再深吸一口气。心里默念这只是猜测,只是猜测。可是万一呢?凌柔只好数一二三,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我们怎么办?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凌柔紧张地望着聂琝,又看了看周围的人群。
“我发现得太迟了。”聂琝摇头,声音里有着深深的懊恼。
“不迟,你才醒来这么一会儿就发现问题了,很厉害了。”凌柔边说边缓着自己的情绪,理清自己的思路。
“我们得赶快通知其他人知道。” 凌柔道。
“他们可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不事到临头,总是心存侥幸。再说就算相信了,又有什么用,只会各乱阵角的。”聂琝漠然道。
“可是若知道可能有水贼,就或多或少能做些准备,总不会毫无用处。早知道早准备,也许能救能人一命呢。能救多少救多少啊!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凌柔握紧自己的手。
“不用用尽全力,能救多少是多少吗?”聂琝低语。
“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可想到法子了?”
“这样,你附耳过来。”凌柔对聂琝招手道。
凌柔如此这般说了之后,紧紧的希冀的注视着聂琝:“你觉得我这方法怎么样?”
聂琝对着她一笑,她这方法是虽不怎么高明,但这是她尽力的结果了吧。他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估且一试吧。
于是他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假装舒展身体,看着前面的大船。然后姿态和神情突的一变。
“哎呀,那不是金蛟水贼里有王三么,怎么会在那膄船上?”聂琝用手指着前方,大声的喊道。
凌柔吓了一跳,这风格,怎么从俊雅的文士突然转就转换成了纨绔公子哥的模式了。
“什么金蛟水贼?”惊疑的声音响起。
“什么王三?”
“哪儿呢?”
“这王三是金蛟水贼的三当家,之前不是因为去红梅馆被人识破被官府抓了么?怎么跑出来了?哎呀!不好!我听说他可是在牢里扬言要抢劫一票大的,还要趁着天黑毁尸灭迹的呀。”聂琝再次浮夸的表演起来。
凌柔仔细看着他的表情,他说的话,是造谣的,还是真的?凌柔有些不确定了,毕竟之前,他说过还有其他线索说明有说贼。
“公子,你在开玩笑了吧?”周围一群人起哄,但声音里却有些疑心。
“怎是瞎说!你看那吃水多深!那又不是粮船,不定有多少宝贝!再看看这周围,要是躲一支人马,你们能发现得了!”
聂琝说完,不在理会周围的人,对着船家道:
“船家,赶紧往回开!我的命要紧,天黑了,水贼就来了!旁边的船,让一让、让一让,赶着去见水贼呢!”这活脱脱的不讲理了。
凌柔有些目瞪口呆,她只是让他表现出一副因为怀疑有水贼而惜命想往回走的的架式,让周围的人有个心理准备。可没想到,他表现得这么给力。
“哪有什么水贼,你别在这里危言耸听!捣什么乱啊!”
“怎么会有水贼?我不信!”
“聂公子,这周边船都堵住了,没法行船了啊!”船夫无奈道。
“你看看吧,都动不了,水贼一杀一个准!喂,快把船让开!”聂琝有些得意又有些气极败坏的声音传来。
这边声音越来越大,渐渐吸引了周边船上人的关注,听到会有水贼,刚开始并不信,但听清吵闹的言语,都有些将信将疑。
那公子没必要骗他们,且一副不假辞色的保命架式,更让人倾向于有水贼。
大家还是拿不定主意,同时又存着侥幸心理。
凌柔看时机差不多了,正准备起身说话,结果发现另一艘船上有人站起来,大声道:“诸位,俗话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位公子所说有些道理,为以防万一,我看不如这样,诸位船家,先把船散开,留个能让船转身的距离,同时各船掉个头,然后位置不动。这样若有事,有之几艘大船顶在前面,也为我们争取了逃跑的时间。若无事,只是掉个头,距离不远,吃不了什么亏。”
“这不是苏秀才嘛?”
“秀才公的话应该错不了。”
“苏秀才说的太对了。”凌柔赶紧接上话茬,“大家性命要紧,这么做,或许能救我们一条命啊。大家身上也准备一下,万一要弃船呢。为了自己的命,多做些准备总不会错的。”
“多此一举嘛!”有人仍然不信。
“姑娘所言甚是。”
声音不一而足,有船家开始传递消息,渐渐往后行。有船客在做最坏的打算,开始整理包袱;有船客自己吓自己,不住合十求神保佑没有水贼;有人不信,嘲笑别人的行动;有人不准船家往后走。但看到越来越多的人行动,也慌了,万一是真的呢,便也不再反对。
凌柔知道一个群体很多时候都是盲从的,只要有人带头,随行者多,其他人就会跟着行动的。此时看着江上的船动起来,心里松了一口气。
再去看聂琝,此时安静的站在船头,不说话,又是一个翩翩公子了。
聂琝此时只是更加紧盯着周围,此时周边船只有异动,就怕水贼见势提前行动。
天色越来越黑,这江面却没有因为黑暗而变得平静。
前面货船上,坐阵的蒋远早就听到后面的吵闹声。不过,也不以为意,以为是后面船上的人在催促和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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