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福东莱挑出两只一两的小银锭,将余下的三十五两银子用布仔细包裹包,严严实实地塞进衣橱底层木板与地面间的夹缝中。谅是有小偷,估计也偷不到这个地方。
把二两银子交给赵大有时,他惊讶地问,“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福东莱想了想,说:“我当了点小东西,这点小钱还是匀的出。”
“我不要。”赵大有把银子往她怀里一推,“你留着自个用罢。”
福东莱沉了脸,“咱们说好了不是?一两是还你的赎身银子,现在咱们两清了。另一两,我先交点房钱与饭钱。”
“那一两我收着,咱们两清。”赵大有垂着眼睫,“余下的一两你拿回去,我还缺你这口饭吃不成。”
福东莱盯着他,忽然才发现他的眼睫浓且长,深刻的双眼皮更突显五官的坚毅。
“唔……”她抽动鼻翼使劲嗅了嗅。
“怎……怎么?”赵大有紧张地往后退了些,面上几乎胀成猪肝色。
福东莱笑的有些没心没肺,“大有哥你收摊回来沐浴了是不?怪不得闻不到那股肉腥味。”
赵大有想起她昨日的敬而远之,有些沉默。
福东莱瞅了眼案板上割了花刀的鱼,忍不住夸道:“大有哥你刀功不错嘛!”那几个花刀,干脆利落,不愧是长年切肉剁骨头的人,有气力,力道也掌握的很好。
赵大有不经夸,立马又红了脸,“我来熬鱼汤,你喝了补补身子。”
“等等……”福东莱麻利地翻开鱼肚,“大有哥你看啊,这鱼肚子上的黑膜还未清干净,这个东西很腥。嗯……鱼腮去的倒还干净。”
赵大有应了声,拿着粗盐就要往鱼身上抹。
“哎不要……”福东莱连忙制止,“什么调料也不要放在鱼身上,收拾好的鱼放置一会就行。大有哥你去烧火,今儿的鱼汤我来做。火别烧太旺,中火就好,否则鱼容易糊掉。”
中火?赵大有不大明白,不过别把火烧太旺就是。
起油锅,福东莱特意边解释,“少放一点油,油量绝对不能多。油热时再把鱼放锅中,哎,注意保持中等火量。这边煎黄了,再翻一面,大有哥你瞧我的手多灵巧,嘿嘿……瞧,鱼身两面都变黄,可以烹入料酒……”
“料酒是什么?”赵大有把灶边的酒壶拎给她,“我这只有黄酒。”
“黄酒也可。”福东莱加入定量黄酒,马上盖上锅盖焖半分钟,之后再兑入凉水,放入姜块和葱段。
赵大有一直仔细盯着她的举动,迟疑了一会才问道:“为什么要盖会锅盖再加水?”
“这个问题问的好。”福东莱一本正经,“盖会锅盖是为了让酒香味进入鱼中,去除鱼腥味。还有这水加多加少的问题,水多熬出的鱼汤色味清淡,相反如果想喝乳白色的浓汤,就适当少加些水。”
赵大有连忙点头,暗忖这煮鱼就有这般讲究。
“好了,大有哥你可以烧旺火,水开后就用小火慢慢熬。”福东莱伸着懒腰,“累死了,我去睡个午觉。”
“小火要熬多久?”赵大有在后边追问。
“两个小时……”福东莱想了想,说:“一个时辰吧。”
可怜的老实人目瞪口呆,光一道鱼汤就得熬一个时辰?娘啊,他午饭还没吃,肚子还饿着哩!
“哎……”福东莱跨出厨房的脚又回收,半侧过身子,“关火前五分钟,哎呀是……收火前半刻钟的样子,再加入点盐,别放太咸了啊!”
“嗯……”赵大有一副保证完成任务的气势,待人一走,他的脸立马就垮下来,捂着咕咕叫的肚子,认命地往灶口添柴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