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忙完午间的生意,赵大有突然拍了把大腿,叫道:“糟了,忘记英子一人在家!”
福东莱也把这茬给忘了,忙催道:“你回去把她领来,午饭便在铺子里用罢。”
赵大有赶回家时,英子已饿的前胸贴后背,抱腿坐在院中老树墩子上望天两眼泪花花,一见他便扑了上去,有气无力地抱怨,“大有哥你想饿死我不成,家中连剩菜剩饭都没有!”
赵大有忍不住皱眉,但仍是和声和气地吩咐她随自己出去吃。
英子起初以为赵大有带她上饭馆改善伙食,但东拐西拐进了家小饭馆,一见福东莱在里头忙活着,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福东莱已准备了三个木桶饭,正在蒸笼里热着,待他们一来,立马可以开饭。
英子虽是不大乐意见着福东莱,但这人最不会跟自个的肚皮过意不去,有得吃也不消招呼,立马就上桌。
为了省事,福东莱就炒了一个菜式,农家小炒肉,每人一大勺浇米饭上头。做着省事,吃着也省事。英子还未开吃,倒抱怨自个的份量不够。
福东莱便从自己的那只木桶内,拨出三分之一给她。
赵大有连连摇头,忍不住叹道:“英子你这般吃法,早晚把阿福这铺子给吃垮了!”
“阿福都能自个开饭馆,还在乎这点米饭么?”英子满不在乎,继续朝桶里的米饭进攻。
饭点早过,众人都真饿了,一时都埋头专注地吃饭。饭后,赵大有包揽下刷锅洗碗了活,忙活完见那二人各占了张桌子并不交谈。
福东莱忍不住又盘算起来,这英子要一直这么吃下去,她辛辛苦苦赚的那几个钱,还真是不够她吃。赵大有午饭晚饭都在这吃,她还负担的起,再说她不也在赵大有那白住着。况且赵大有每日都给她提供免费的猪肉,算起来还是她占便宜。这么一来,赵大有不吭声,她倒不好主动提这事。但……不会一直让她养着个闲人加饭桶罢?
其实英子她娘与赵大有他娘,都不及英子本人来得大智若愚,光是赖在她这白吃,就足以把她逼上绝路。
赵大有揩了把手,在英子面前坐下,很严肃地问她,“你有甚么打算?”
“啊?”英子一脸迷糊。
赵大有叹气,“我是问你,你散完心,打算何时回家?”
“我不回去!”英子愤怒地盯着他,尖声叫道,“嫌我在这碍你事,搅了你的好事么?”
“你说的叫什么话!”赵大有忍不住也有些不悦。
“反正我不回去!”
“那好,我也未逼你回去。”赵大有板着脸,“但你也不能这么着饱食终日无所事事,连阿福这般瘦弱的人,每日都辛苦劳作养活自个……”
“你不就是嫌我白吃白住呗!”英子撇嘴,下一刻又高兴地道:“大有哥,我去你肉摊上帮忙罢?我可以帮你招呼着卖猪肉!”
“不成。”赵大有摇头,“我的肉摊子有我一人就顾得过来,何必浪费两人在那守着。这样罢,我等会便领你去找份事做。”
英子眼珠子转了转,道:“干脆我便在阿福这里帮忙得了!”反正她不能离开太远,总得守住一人好看住她大有哥。
福东莱嘴角抽搐了下,尽量掩饰住面上的为难之色,其实她也想明言,她这小饭馆有她一人就足以,是请不起帮工的。
赵大有沉吟片刻,以商量的语气问道:“阿福,你这正好缺个帮工,在英子找到事做前,便让她在这里帮忙罢?”
“啊?”福东莱为难,却说不出拒绝的话,她开不起工钱啊!
“至于工钱……”赵大有径自朝英子吩咐,“你在阿福这帮忙,有得吃便成,就不需再提工钱的事。”
“呃……”福东莱暗自松了口气,本还想客套几句,但她确是开不起工钱,索性不虚伪了。
“无所谓,我听大有哥的。”英子心思并不在这工钱之上,“不过得先说好,饭一定要管饱。”
“那就这么说定了。”赵大有正色道:“英子,你明儿可得早起,跟着阿福来这铺子里忙活。”
物尽其用,福东莱极快地盘算开了,既是多了英子这个帮手,明日的早点就该更丰盛些。她便叫英子留着守铺子,而她则与赵大有上王师傅那订制十个小蒸笼。
英子不肯,非要嚷着一块去。
赵大有斥道:“让你好好守着铺子,连阿福的话都不听,索性莫在阿福这添堵,趁早找别的事干!”
英子不乐意,却也没法子,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那二人离开。
因得赵大有帮着说好话,王师傅才同意先替她赶出那十只小蒸笼,明日一大早可以来提货。福东莱原本想去铁匠铺找李师傅量身定做了只铁皮炉子,正好用来摊鸡蛋饼或是做土家酱烧饼,但掂量着怀中的银子,仍是作罢。
出了竹蔑铺,福东莱转身又去隔壁的杂货铺子,称了十斤面粉,买了二十只鸡蛋,以及些桂皮八角等香料,又称了些便宜的茶叶沫子。幸亏有赵大有在,否则光提回去就够她累的。
一回铺子,她便开始煮茶叶蛋。茶叶蛋要越煮才越香,将桂皮八角茶叶用带细缕孔的布巾包裹了,放入鸡蛋中一块煮,水开了再把鸡蛋壳敲开,再不断地用小火翻煮,以便鸡蛋吸收桂皮八角茶叶的香味。
英子一边百无聊奈地烧着火,一边使劲抽动鼻翼嗅着锅里的香味。
赵大有见她那谗样,很认真地叮嘱道:“这鸡蛋都是要用来卖钱的,你可别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