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了与楚军主力决战的战略方针后,秦雷向分别驻守在沿江防线的八支分舰队发出了召集令,集中了他能召集的所有精锐力量,包括镇南军的水军二十万,步军十万,浆轮战舰翻江龙六百艘、其他辅助船只二百余艘,以及第一军的全体精锐,和能带出来的全部优秀将领,甚至在中都主持兵部的车胤国都被他招至麾下----此时的秦国境内,除了五万御林军防御中都之外,已经没有任何正规军了。就连押运粮草、维持秩序这些原本应该军队去做的事情,都是用一级征召令征集起来的团练预备役来代替。
绝对算是空国出了……
而诸烈这边,也因为干掉宿敌伯赏元帅而士气大振,正准备着一鼓作气,将严重威胁自己地位的秦国水军消灭掉,正巴不得来场大决战呢!
上柱国相信,镇南水军之所以异军突起,一是浆轮船二是伯赏别离,那位老元帅的作用,甚至不亚于前者。既然他现在已经死了,诸洪钧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谁的水战能跟自己匹敌……
迟早有这一仗,迟则生变,那就打!
诸洪钧和秦雨田就像两个疯狂的赌徒,一个带了一千三百余艘战船,一个带了八百余艘,去进行一场天下无双的赌局。他们使用的筹码是无数财富建造而成的战舰,是活生生的人的生命,赌注是自己的荣誉,军队的生死,以及他们身后两个庞大帝国的国祚、土地、财富、人口……
赢的人将拥有对方地一切,输的人将奉献出一切。这就是这个赌局吸引人的地方,没有人能够拒绝!
天佑七年十月初七,秦雷带着他能凑起来的全部家当,从江北水城出发。准备去三江口参加这场死亡游戏。
虽然时值初冬,但最近连续响晴薄日,照耀的江面格外温暖,就连江上不时刮起的阵风,也让人感到温和舒爽,实在是出游地好季节啊……
秦军上下却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情。他们每一艘舰艇都悬挂着白幡,三军将士也尽着素衣白甲,延绵数十里间弥亘若雪,望之不胜肃杀。
秦雷也穿了身素白色的战袍,身边立着热孝在身,手持利刃的伯赏赛阳……其实秦雷很像为义兄抱住唯一的儿子,不愿让赛阳再上战场了,但伯赏赛阳对秦雷道:这次与当年父亲不同。我已经生了三个儿子,足以给伯赏家留后了。再拿传宗接代理由,实在搪塞不过去。既然了无牵挂,就该为父亲报仇了。若最后侄儿也不幸身亡,就是伯赏家的宿命。秦雷待要用强,这家伙便以死相逼,知道他真能干得出来,也只好允了。
但秦雷还是不敢让他这个状态去冒险。心道:老子地旗舰离战场远远地。这小子就没危险了。便以需要高手护卫为理由。把他带在身边。寸步不离左右。这才算是放了心。
这么些年过去了。伯赏赛阳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憨实地傻小子。他知道王爷不是需要保护。而是想保护自己。无奈其理由冠冕堂皇。他也只能暂且先在这待着。到时再见机行事。
旗舰行到江心。秦雷不禁前后眺望一眼。他看到了一眼望不到头地庞大舰队。在朝阳下显得越发壮观无比。竟是他平生所仅见。他虽然统帅过更多地兵马。但论起视觉冲击力。还是这些布满江面地威武战舰。更加令人血脉贲张!
望着这终生难忘地一幕。秦雷地心跳开始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纷乱地思绪一下子占据了他地心田。他想到自己从一个孤苦伶仃地小质子。一步步走到今天千军万马地统帅者。是怎样走到这一步地啊?经过了多少地艰难困苦。背叛绝望。经过多少场明争暗斗。踏过多少人地尸首才有了今天地秦雷啊!
他突然感到自己是如此强大。已经可以决定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在这段历史中地走向!他要为这个国家付出一切。他要让神州一统。要开疆拓土。他要让泱泱神州接受八方地朝拜!他要带领这个民族走向新地辉煌!
为了自己地目标。阻挡在前进路上地绊脚石要统统踢开!
尽管诸洪钧是如此的强大,丰富的经验,更多的战船,优秀地水军,从哪方面讲都是楚国的胜算高!但秦雷坚信胜利是属于自己,属于大秦,属于伯赏元帅的!一定是这样的!
他的手不禁轻微的颤抖起来,不是因为畏惧,而是因为一种类似近乡情怯的情绪----是达到目标前的慌乱。因为他终于意识到,只要打败诸洪钧,赢下这一仗,他通往天下之主的道路,将是一片坦途了!
“王爷。”石敢轻声地呼唤,将秦雷从沉思中拉回来,低声问道:“什么事?”
石敢也不说话,只把一个精致地红绸包双手奉上,秦雷狐疑的看他一见,接过来打开一看,面色微微一变,轻声道:“是她?”
石敢点点头,压低声音道:“人已经在船上了,是坐小船径直过来地,大家都知道她的身份,也不敢阻拦。”
“这节骨眼上来干什么?”秦雷紧紧皱起眉头道:“不见!”
“妾身拜见王爷。”一个温柔动听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接着便是一阵环佩叮咚,听起来是跪下了。
狠狠瞪一眼把门不严的石敢,石敢一缩脖子,赶紧弓身退下,临走还不忘把甲板上清场,给王爷和王妃一个说话的地方。
待所有人都下去,秦雷才叹口气,缓缓转过身来,便见一个身着秦国亲王妃服饰、却挽着楚宫髻的窈窕女子,款款跪在自己面前。
“起来。”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