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物稍有香,心遭蠹虫啮。年年孟春时,看花不及雪。
僻居城南隅,颜子须泣血。沈埋若九泉,谁肯开口说?”
边上地太监听了。不由交换下眼神,意思是:怎么听着这么凄惨啊……跟太子爷久了,宫人们自然也有了些鉴赏水平,却不想太子爷只是欲扬先抑,又接着吟道:。
“自怜孤生竹,出土便有节。每听浮竞言,喉中似无舌。
忽然风雷至,惊起池中物。拔上青云巅。轻如一毫发。”
最后长啸一声,便将那心中的委屈愤懑一吐而净,灿烂笑道:“笑到最后才是笑、赢到末了才算赢!”宫人们这才知道,太子爷的心情确实阴转晴了。
虽不知道原因,可他们发自内心的高兴,应该不用每天都挨打了……宫人们心中盼望道。但世上不止他秦霆一人,别人一样要谋划。至于到时候地谁能如愿,就要看谁地棋高一着,谁的鸿运当头了。
这几日五殿下监考,自身也仿佛被关进黑屋子一般,无法对外面保持关注。那些被他害惨了、玩怕了地人,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好生勾连布局一番。
虽然他的鹰犬还在,但他本人不在。这便没了原本那种令人胆颤的威慑力……毕竟火烧太尉府、直闯丞相府这种疯狂的决定,不是谁都可以做出的。
一顶青呢小轿停在了太尉府门口,守门的兵丁上前驱逐道:“太尉府门前。不许滞留。”
轿边地伴当面色一紧,却知道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轻叹一声,从袖中掏出拜帖,对那凶神恶煞的军士道:“这位军爷,还请通报一下,就说……”
哪知那军士并不与他聒噪,粗暴的伸手推搡道:“听不懂人话吗?再不走便把你们抓去巡城司,吃几天朝廷饭去。”
伴当跟随自家老爷多年,到哪里不是趾高气昂、挺胸腆腹的?却没有遭过这般待遇。不由恼火道:“相府的人你也敢抓吗?”他以为亮出身份后,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军士应该立马磕头谢罪,却不想那军士只是愣了愣,便毫不在意道:“不管你是哪个府里地,就是从皇宫里来的。没有人事也不得通传。”
伴当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要钱啊。他多年不递只收,早就淡忘了这一茬。此时恍然大悟,不由无比恼火道:“你……你敢向相爷所要人事?”在他二三十年的管家生涯中,似乎还没有碰到这种情况。
那兵士并不怕他,朝他挤挤眼,一脸无所谓道:“不好坏了规矩。”
伴当又要发作,却听轿中一声低喝道:“休得争执,给他就是。”伴当这才不情不愿的从袖中摸出几块碎银,看也不看的递到那军士手中,面无表情道:“麻烦通禀一下,就说相爷前来拜访太尉大人。”
兵士接过银子,一一放在口中咬过,面上这才有了笑容,伸手道:“拿来。”
伴当以为他还要银子,不由面色难看道:“你不要得寸进尺。”
“帖子呀,夯货。”兵士一脸嘲讽道。
伴当老脸涨的通红,将手中的拜帖一递,再也不说一句话。
“在这等着。”兵士单手接了拜帖,便不紧不慢的进府通禀去了。
这一幕都被轿中的文丞相看到听到了,待那脚步声走远,不由萧索叹息一声。虽不说话,心中却免不了一番龙困浅滩遭虾戏之类的感慨。
且说那拜帖经过层层传递,终于到了李浑手中。翻开一看,老太尉呲牙笑道:“真是稀客啊,二十年没上门地丞相大人,居然规规矩矩登门求见了。”
边上踞坐的阴先生面色有些发紧,毕竟是他设计的机关被破。这才引出了文家的崩溃,一想到要面对苦主,屁股不由有些坐不住。
李浑却不会在意这些小节,反而十分认真问道:“先生说老夫是见还是不见?”
阴先生只好按下心情,勉强笑道:“文彦博此次放低姿态前来。一方面是需要东主的庇护,另一方面,定然有拿得出手地东西,所以还是见见的好。”
经过上次的教训,李浑现在对他是言听计从,闻言笑道:“那好,咱们就见见这位大秦第一聪明人儿。”
阴先生干笑一声道:“所谓法不传六耳,若是学生在。怕文相会有顾忌,我还是在帷幕之后倾听得好。”
李浑笑道:“也好,就委屈先生在后面蹲着了。”阴先生心中翻个白眼,起身往后面走去。李浑便吩咐道:“传……”
而此时,文彦博已经在门外等候了半个时辰,面色也越来越难看,心道:看来我今日算是来错了。这世上人本是最贱,越是送到嘴边的肥肉,越要百般作弄;越是吃不着,反而越要恭着敬着。想到这,便要吩咐轿夫起轿。
却听外面一声道:“我家太尉大人有请。”文彦博闷哼一声,终究还是没有吱声。
轿子径直抬进府中,到了正堂前才落下。李浑这才出来,笑眯眯的将文丞相迎进厅中,一阵假模假样地嘘寒问暖后,这才干笑道:“文老弟可是有些年头没有登我这破门了。”
文彦博心道:没听说还有破门的。却无心与他分说应该是寒舍或者草舍更合适。只是淡淡道:“一十八年了。”
李浑面色有些发紧,似笑非笑道:“记得可真清楚啊。”
文彦博惨笑一声道:“刻骨铭心,没齿不忘。”
李浑乃是个心里憋不住话的,被文彦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