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阳又咬牙惨笑道:“你知道当时父皇让我搬出宫去的圣旨,是怎么说地吗?”秦雷配合地摇摇头。便听河阳一字一句道:“不守闺德、无视宫规!”怒火再一次熊熊燃烧,河阳紧紧攥着粉拳,长指甲深深陷入肉中都没有感觉。只听她戚声嘶叫道:“这与今日的圣旨何其神似!父皇啊!你不知道这种恶毒词语,对一个女人来说,是根本无法承受地吗?”
说着坐直身子,冷笑着望向秦雷,满面的嘲讽道:“为了自己那所谓的大业,牺牲掉女儿的终生幸福不说,还要用些令人无地自容的罪名侮辱她。这就是你的好父皇,这就是你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挽救的父皇啊……”
秦雷发现河阳公主地语言能力十分强大,她能用最精确地语言,表达出自己想要说得意思,至少秦雷听了她的话。对昭武帝的感觉又差了三分,虽然本来就不好……
其实他知道,若是站在昭武帝的角度,把河阳塑造成一个天怒人怨的女人,可以让她避开很多不必要地麻烦,对情报工作有利无害,只是这法子忒绝情了些,简直是用女儿的一生去交换。
但他不会发表任何意见。因为过去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以及原本那位质子,不欠中都任何人的,也没有必要为她们的恩怨情仇去纠结。所以他只是礼貌性问道:“后来呢?”
河阳公主显然已经入了巷。并不在乎秦雷说什么,双眼透过破破烂烂的窗棂望向远方,又好似望向流逝的过去,声音也变得飘忽起来:“后来?后来我就用那点有限的支持,殚精竭力的惨淡经营。不过那确实我这些年来最快活地日子。”
秦雷见她嘴角微微上翘。显然回忆起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在我四处筹措奔波的时候,遇上了一个进京赶考的武举。我们一见倾心,很快就……彼此爱慕。”那人就是赵承嗣,这是尽人皆知地秘密。秦雷见河阳的双颊变成了粉红色,看起来对那段感情满意极了。
“他不仅仪表堂堂、还古道热肠、才华横溢,帮了我许多的忙。我能两年时间,把皇家密谍无中生有、再让它初具规模,都离不开他的帮助。”河阳对赵承嗣的评价之高,简直到了完美圣人地程度,可见情人眼里出西施。
秦雷心中微微一动,状作不经意问道:“据我所知,情报系统地搭建是个功夫活,两年能发展成什么模样?”
河阳顿时含糊其辞,显然不想让秦雷对皇家密谍了解太多,但还是忍不住炫耀道:“举个例子,你知道皇甫旦是怎么死的吗?”
秦雷心道,又有秘辛听了,面上微笑道:“难道是你地人杀的?”
河阳公主抿嘴轻笑道:“若有能力杀掉重重保护中的军界巨掣,奴家还能被你这么欺负?”
秦雷皱皱眉头,没有说话。好在河阳公主只是习惯性发浪,见秦雷并不搭话,有些无趣的撅撅嘴,便接着道:“皇家密谍透过某个渠道,得到了皇甫旦的行程安排,抢先一步到了他选定的宿营地,往青草里撒上巴豆份,又在唯一的水源中动了手脚。结果皇甫家真的中了招,几乎所有人都手脚无力,大部分的军马也拉软了脚,日夜紧盯他们的血杀自然不会放过这……本宫赐予的机会,付出极大代价后,将皇甫显枭首在首阳山下。至于后面的事情,你了解么?”秦雷点点头,轻声道:“略有耳闻。”想了想,还是说了句公道话:“皇家能有今日之局面,你那四两拨千斤的一手,却要记头功的。”
本以为河阳公主会忍不住得意几句,不料她却出离愤怒了起来,面上的寒霜有若实质,双目喷火道:“当时虽然看不了这么远,但也知道自己做了件不得了的大事。我怀着满腔的欢喜回京,指望着进宫受赏,好顺势请求父皇赐婚。”即使怒火中烧,她还没有忘记为情郎解释道:“他虽然是新科武状元,但还没有资格求取大秦公主。需得陛下赐婚才行。”
秦雷一脸同情的望向河阳,听她如泣如诉道:“当日我兴冲冲进了宫,将这天大的消息禀告了父皇。他果然非常高兴,我也第一次见他开怀大笑起来。却不想笑完之后,他便一脸兴奋的告诉我,已经为我找好了婆家,赐婚肃国公府!”
“我这才知道,原来咱们的好父皇,把我偷偷许给了徐家……”虽然过去好些年了,但一提起这段往事,河阳还是恨得咬牙切齿:“当时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半年后,父皇演了那出漂亮地趁火打劫,我才明白,原来是为了神武军。”
秦雷点点头,心道:定然是两家早有协议。这样看来,六年前的军界两家大火拼,便是昭武帝精心策划、准备多年的大阴谋。最终让他大赢特赢,一把扭转了乾坤。当然,后遗症也是有地,这些年已经开始陆续发作,虽然现在看不出有多严重,但秦雷还是能从中感受到一丝危险地征兆。
这时再回想起文庄太后的阳谋论。果然是王道之论,秦雷心道:王者确实不该过分倚重阴谋,不然早晚会落了下成的。但嘴上却不咸不淡问道:“你没跟父皇说请求赐婚的事儿吗?”
河阳惨笑道:“怎么可能没说,先是软语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