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霸双手剧烈的颤抖起来,大脑壳狠狠撞了下坑壁,不似人声的嚎叫道:“我这辈子都欠你的!”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翻身上了坑,连滚带爬的跑出了营地。
京山军确实遇到了大麻烦,在相对顺利的突破了敌营后,他们便向营内发起了冲击,却遇到了恭候许久的武钢车阵,可仓促之间哪里去找火油?
骑兵只好硬着头皮往前冲,却被车阵挡着冲不过去,反而被劲道十足的弩弓、遒劲有力的长枪狠狠的狙击了一把,敢死队几乎悉数被歼灭,损失十分的惨重。
秦雷只好鸣金收兵,将队伍撤下来再作打算。
面陈似水的望着已经没有活人的进攻通道,他能感到自己的心在流血。沈青几个似乎在对他说话,他却一句也听不见,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那个狼狈不堪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才一下子将他惊醒,失声叫道:“快,把他接回来!”当眼睛重新聚焦,他已经能看到那大个子背后,有一群齐国的追兵。
石敢一声唿哨,一小队黑甲骑兵便飞快冲出去,用连弩阻挡了敌军的脚步,把那大个子拉到了马背上,一个潇洒的转身,便打马归营了……容不得他们不麻利,因为乌压压的齐军已经到了眼前。
一回到秦雷的中军,黑甲骑兵便将那大个子扶下马来。秦霸一看自己被王爷救了,伏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秦雷以为这是他险死还生后的激动表现,轻声道:“不要哭了,你是好样的!”这发自内心的赞美,在秦霸听起来却无比的嘲讽,他一边摇头一边磕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雷挥挥手,便有黑衣卫将其扶起来,带到后面治疗休息去了。
视线回到齐军营寨前,秦雷看到了令他刻骨铭心的一幕……只见齐军士兵将他阵亡部下的尸体挂在寨墙上,肆意的凌辱。
不知怎地,按说他该怒不可遏、或者是悲痛欲绝,但他却感到自己的心逐渐的冰冷下来,既感觉不到愤怒、又感觉悲痛,只是一片极北之地似得冷酷。
深吸一口气,他的目光变得从未有过的锐利起来,反手抽出雪亮的腰刀,声音如同从九幽地狱发出一般:“黑甲骑兵预备!此次犁庭扫穴,寸草不留!!”
“王爷,兵法云:将不因怒兴兵,请三思啊。”几个统领赶紧劝说道,唯有杨文宇不声不响。
“孤没有失去冷静。”秦雷冷冷一笑道:“此时敌军旧力已去、新力未生,正是最虚弱的时候,就算是七伤拳,也要狠狠打上一拳!”
众人这才满面忧虑的住了嘴,杨文宇虽然还是不言不语,却微微点了点头。
黑甲骑兵早就蓄势待发了,闻言一齐敲打下胸甲,高声喝道:“不留!”
“出发!”秦雷的长刀所向,便是黑甲骑兵的兵锋所指。
黑色的洪流缓缓启动,战马转眼便奔跑起来,沿着同样的道路,又一次朝齐军大营冲去。
这举动大大出乎了齐军的预料,按说被打退一次之后,怎么也得歇上一两个时辰才能恢复士气、卷土重来吧?
不来这样的,俺们还没喘过气来呢……这是齐军共同的呼声,他们刚刚跑到营前,还没组织起防御呢。但秦军转瞬即到,苦命的齐军只好撒丫子便跑……当然是往回跑。
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黑甲骑兵便冲进了齐军营中,到了刚刚击退敢死队的武钢车阵之前。
大量的齐军溃兵帮了秦军大忙,他们被黑甲骑兵赶鸭子似得往里跑,结果挡住了强弩的射击路线,就算有射手气不过,愤愤的射出几箭,也统统被自己人消受了,形势十分的憋屈。
车阵后面观战的陈烈风顿时火冒三丈,高声咆哮道:“命令他们都趴下!趴下!射箭!射箭!”
参将赶紧去传令,但溃兵们已经是天王老子的话也不听了……再说了,趴下?被骑兵践踏成肉酱吗?
好在车阵后面的部队还听话……他们也知道若是任由溃兵冲过来,一定会把阵势冲散架的。便不再留情,一齐朝着自己的袍泽开始射击。
一旦放开手脚,射手们强大的攻击力顿时显现出来,仅仅三轮齐射,便将缺少防护的千余溃兵射倒了八成……但秦国骑兵也趁机靠了上来。
一颗颗甜瓜大小的密封陶罐雨点般的扔了过来,噼里啪啦的落在车阵当中,齐军兵士还没反应过来,一支支火箭紧接着便射了过来,顿时引燃了破碎陶罐中淌出的火油,火焰腾地窜起,一下子就淹没了车阵,看上去十分的吓人。
齐军士兵惊慌失措的想要撤下去,却被冲上来的督战队死死的抵住,又有一大队手持沾满泥浆的麻搭……也就是拖把的士兵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噼里啪啦的便往火上拍。
再加上这些武钢车经过特殊的处理,很难被引燃,仅凭着上百个甜瓜大小的火油弹还不足以烧起熊熊大火,不一会儿便被救火队的拖把拍灭了。
看着这一幕,陈烈风冷笑道:“第一次用出来是天才,故技重施就是蠢材了!”边上的参将们自然谀辞如潮,把陈上将吹得直比百胜公……在齐国,说你比百胜公差一线,就是很不要脸的吹捧了,可千万别当真。
黑甲骑兵趁着齐军着火的混乱,顺利攻破了武钢车的第一道防线,刚想继续前进,却骇然发现大火已经被扑灭了。
“御寇!御寇!”齐军的士气大涨,重新回到了战位上,用更密集的箭雨报答敌人的羞辱。
黑甲骑兵顿时